黄科长脸上的着急之色可瞒不过李梓欣这双火眼金睛。她不动声色地翻看着手里的订单。
“这订单已经排到明年了。看来这一年要忙疯了。”她的声音悦耳动听，但听到黄科长耳朵里却如魔音贯耳。
“小姑娘，我们要是签订了专柜协议，是不是我们的订单要提前完成啊？”黄科长索性找了个凳子坐下来。
李梓欣知道，他这是要和她好好谈判了。李梓欣什么话也没有说。她拿出来现成的专柜合作协议递给黄科长。
“黄科长，先看看这合作协议。如果没有什么意见我们再谈下一步。”李梓欣这时候显露出来的气质哪里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明明就是一个干练老道的商场精英。
这一变化让黄科长老脸一红。他又一次走眼了。这女娃娃的见识比他广。但是毕竟是老江湖。他很快收敛情绪。
黄科长很认真地浏览《专柜合作协议书》。越看他心底越吃惊。这个合作协议太缜密了。每一条款都很好地保护了合作双方的利益。没有偏颇。
他以为，这个欣欣日化厂毕竟是一个个人的工厂。不一定会有发展前途。虽然国家的政策会越来越朝着个体经济倾斜。但是个人的毕竟是个人。哪里有大的国营工厂的人才多。
但是，从刚才他看到的一幕幕。他感觉自己有些狭隘了。江湖人才辈出，他也要跟得上新思路。
他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那份协议。
“我同意协议里的内容，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要派驻售货员？这样无形之中不是增加你们厂家的成本了吗？”黄科长也是个勤学好问的。
李梓欣听到黄科长的问题，她不由得对这位中年大叔高看了一眼，能在国营大商场当上采购科长，果然是不一般。
她对上这样的人也很耐心地替他解释起来。“看起来我要负担售货员的工资，但是这些人是经过我们厂家专业培训的，她们对我们的产品很了解，解说起来会很专业。
而且，她们隶属于我们厂家，专一销售我们的产品，她们既是销售员又是信息收集员。产品销售的好与不好，她们是直接的感受者。她们是产品和消费者最直接的接触者。我们培养这些人一点都不吃亏。”李梓欣侃侃而谈。黄科长也大开眼界。
“我们商场的售货员能不能让你们也给她们培训一下？”黄科长提出这样的要求。
李梓欣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
黄科长不明就里。他感觉李梓欣不是个小气的。但是他仍然提出自己的要求。“我们可以花钱。”
李梓欣还是摇摇头：“这不是花钱不花钱的问题。你们的售货员拿着固定的工资，她们干活不干活都拿一样的工资。她们的积极性如何能调动起来。
这是个体制和机制的问题。我们的员工每卖出去一件东西就有相应的提成。你们呢？所以一套同样的东西不一定适合你们。”李梓欣这样一解释，才打消了黄科长的疑虑。他刚才很以为李梓欣是不想帮忙。看来他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的愧疚感让他迅速做出决定。签署了专柜合作协议，和订购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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