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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誝已经很久没在陆地上睡个好觉了。初到夷洲,他也随大伙住进村里,睡的格外安稳。
在佐保的第三天午夜,何誝的心中警兆再现,那是《海国纪元》与他共鸣时特有的感觉。一片黑暗之中,他翻开包裹,果然发现书中的某一页又闪烁起荧光,那感觉就如同他前世里,半夜收到骚扰短信一样瘆人。
那文字依然只有寥寥数句:“夏国舰队千里追凶,初抵夷洲佐保。佐保西北有岛,名曰‘伊歧’,岛上势力作恶多端,为祸一方,掳掠女子和财物无数。远征军力伐贼窟未果,岛上海寇逃往秋津。”
这描述更像是一种回忆或者日记体。何誝觉着,自己和这世上的很多人就好像某个游戏里的NPC,被预先设好的剧情牵着鼻子走。而这无形的作者,就像是一个编剧,预先给游戏角色码好预设的剧本。回想一连几次的“预告”,每次都有大事发生,要么是宝物被盗,要么是全村人遇害,这次似乎又要和海寇开战...
他很不喜欢这种被操控的感觉。但要命的是,这剧情的设计却甚为合理。
放在夷洲的大背景中,近十来年,在秋津人的掠夺袭扰之下,夷洲各岛的村子,粮食收成都大幅下降,从事耕种的人越来越少,很多男丁甚至还被强拉入了秋津各藩国的武装。人命如草芥,为了生存,人的劣根性与恶,被极尽暴露出来。最严重的时节,在很多极度缺粮的村镇,甚至有人为了几斗糙米,就献出了自己的儿女,人口贩卖成了司空见惯、登堂入室的买卖。不少海寇甚至秋津的藩国势力亦参与其中。
在佐保港的几日,经常听到如此惨事,远征军的将士们不禁义愤填膺。顺路征讨这些恶势力,似乎已是水到渠成的事。
村长提供的线索印证了书中所说:在佐保西北方一百余里,就有这么一座贼窟,他们不仅人数众多,还拥有自己的战船,属于夷洲境内较大的一股海寇势力。不过,在夷洲活动的海寇实在太多太杂了,佐保当地人也分不清,这伙贼寇和前阵子来佐保劫掠的是不是一伙人。
李广陵邀请村长参观了旗舰“天元”号,以及舰上所载的武装到牙齿的夏国战士。碰巧,这几天还有之前被台风冲散的夏国舰船陆续抵达佐保,整支舰队慢慢恢复到原本的规模,一艘艘巨大的战舰挤在海面上,颇具威势。
展示强大军力的同时,舰队另拨出一批士兵,帮村里修葺房屋,改造取水的设施,还请舰队的医官上岸,为村民们免费诊治疑难杂症。
李广陵甚至许诺,会留下一批将领和官兵在夷洲,以防海寇卷土重来。他心里知道,为了增强海外存在,朝廷早晚还会派来更多的水军。这批留下的部队,也可以先在当地建立根据地,为后来的援军打好基础。这么一番操作,村长也放下心来,他找来两名当地的渔民,嘱咐他们给舰队带路。
伊歧岛上,首领天枫哲男还在给手下“画大饼”。他和长宗次元正筹谋着回到秋津之后的行动,筹划着如何在南朝势力中占据一席之地。这些天,岛津部上下也在收拾行装,准备把抢来的物资和人口带回秋津本土。
“报告头领!”一个小兵直冲进来,就连帽子都差点撞歪。
“什么事!”天枫一脸厌恶,被人打断说话的感觉很不好。
“报告头领!近海发现不明船只,像是战船,数量颇多...”小兵急道。
“战船?颇多?什么模样的船,到底有多少?”次元心中突然涌上不祥的预感。
小兵答曰:“现在海上雾很大,还看不太清,但看那个架势,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船体的轮廓很大,船速也快,向本岛开过来了。”
次元担忧道:“怎么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小次郎他们前些日子刚回来,我们也正在准备返回秋津,怎么恰巧此时有那么多海船到这里?我们所在的这个岛,秋津都没有什么人知道,究竟是谁家的战船?”
伊歧岛一带的水域,分布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岛屿,水路纵横交错,如果没有夷洲本地的土著渔民领路,外来势力根本难以发现岛津部的所在。
“恐怕来者不善,先去看看再说。”天枫站起身道。
大雾弥漫的海面上,一支船队若隐若现,规模颇大,以至于天枫哲男也慌了神。
“那么多船,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大隅藩的?”岛津部众人都看傻眼了。
也难怪他们疑惑,整个秋津,能派出庞大舰队的势力寥寥无几,除了以水战闻名的大隅藩,他们想不出谁家有这般实力。而岛津一脉与大隅藩原本是同源同宗,但多年前的一场内斗,令两家结下了世仇,岛津在战乱中落败,实力越来越弱,以至于不得不流亡海外。大隅藩则越做越大,如今俨然已是秋津的霸主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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