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鸠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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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泽天皇所说的“鸠山先生”,全名鸠山雅治,曾做过熊泽年少时的帝师。此人不仅教导过熊泽,还辅佐过熊泽的父亲——老天皇熊泽井梧。可以说,鸠山不仅是难得一见的剑道天才,也是举世罕见的谋略大师,在南朝死而复生的过程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在仓宫和秀一郎崛起之前,鸠山才是熊泽天皇最信任的人。老天皇在过世前,就曾嘱咐熊泽道:“你且记住,遇事不决,你可以问秀一郎和仓宫,但若他俩都束手无策,就去问鸠山!”可见鸠山是大才,在皇室的心目中,他是杀手锏般的存在。

只可惜,鸠山虽然有才,但却淡薄名利,无心仕途,而对武道有极高追求。他的人生理想是行走天下,遍访名家,探寻武道巅峰。到了熊泽天皇二十岁那年,鸠山雅治只留下书信一封,飘然离去,从此行踪不定,宛如闲云野鹤一般。最初,他还有些许书信传回来,和天皇遥叙一下旅途中的趣事。近些年,却是杳无音讯了。

可事情就是那么奇怪,有的人你天天见面,到了关键时刻却不能帮你。有的人你天天不见,但当你需要时,这人往往以“及时雨”的姿态回归了。

就在南朝君臣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鸠山雅治飘飘然回到了半岛,他行在卑弥城的大街上时,还在感慨这城的壮丽雄伟。他走的时候,这整座城都还只存在于图纸上。

黑马一匹,单人只剑,连黑褐色的长衫似乎都没有变,甚至他的面容都没有太多变老,鸠山就这么来到皇城门口。正要继续往里进,忽听一声呵斥:

“站住!”

四名门卫上前,明晃晃的枪尖对着他。“哪里来的浪人,没有通传,竟敢擅闯皇宫!”

“呀!熊泽这家伙不仅建了座城,架子也越来越大了,还要通传了呀?”鸠山带着一副懒散的表情,还继续要往里去。

见这人竟直呼天皇名讳,神态还放肆无比,门卫怒道:“可恶的家伙,如此不敬,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找死!”说罢,几支长枪齐齐向鸠山刺去。

枪尖至,人却没了。

马上的鸠山似乎消失了一样,几个人都刺了个空。再仔细一瞧,那人原来是转到了马的一侧,又从马腹下绕回马上,由于他身法奇快,才给人一种瞬间消失、飘忽不定的幻觉。门卫们眼前再一闪,手中的长枪的枪头竟然齐刷刷被人摘了去,几人拿着光秃秃的木杆指着来人,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领头的门卫大怒,正要抽出佩刀迎敌,只听身后门内一声大呼:“住手!快住手!”

一条人影跑了出来,却是天皇的禁卫统领小岛佐佐木。他一手拉过来人所骑的黑马的缰绳,急道:“一群混账东西,你们知道他是谁么?这位是‘鸠山先生’,两任天皇的辅臣,我再晚来一会,你们的脑袋就都没了!”

门卫震惊,这个看不出年龄的潦倒浪人,居然是传说中的“鸠山剑神”,那可是比仓宫和秀一郎还要有资历的骨灰级重臣,是现任天皇年轻时的帝师。这种人只存在于口口相传的故事里,这些年新招募的皇城门卫哪里见过?

不理这些门卫,佐佐木亲自为鸠山牵马执镫,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蹦一跳的,引着他一路往宫里去,把沿途的人都看傻了。这也难怪,他们并不知这二人的关系。谁能想到,如今威风八面的禁卫统领佐佐木,最早竟是鸠山看着长大的,鸠山就是佐佐木心中绝对的大哥,如果没有鸠山的引荐,佐佐木绝对混不到天皇的近前,甚至连皇家的门都摸不进去。

别说是佐佐木,就连仓宫和秀一郎这种天皇身边的红人,当年见到鸠山,都要亲切的唤一声“鸠山老师”呢!

熊泽听闻鸠山回来了,心下大喜。他也顾不得仪态礼数,舍高帽不戴,头发披散,两脚赤裸着,就那么从白塔里跑出来,老远就挥着手。“鸠山老师,爱卿,你总算回来啦!朕想死你啦!”

周围的宫女、侍从一听,身上鸡皮疙瘩直冒。鸠山和佐佐木的嘴角都抽了几下,显然也对这过于热情的欢迎吃不消。

鸠山跳下马,手持着长刀,用刀柄对着迎上来的熊泽的脑门猛的叩下去,砸的他捂头直叫。“你这家伙,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这么情感外露,像个什么话?有点天皇的样子!”鸠山像训小孩一般呵斥道。

周围的人瞬间石化。一个人带刀进宫,本已不妥,竟然还用刀柄袭击天皇,出言训斥,这何止是不敬,简直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只有少数老一代的内侍和卫兵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天皇的老师回来了!此人做帝师的时候,白塔还没有建起,卑弥城也没打下地桩,熊泽天皇一家子还没什么像样的地盘,尚在风雨中飘摇。

辅佐先皇多年,又亲眼看着熊泽天皇成年,还当了熊泽多年的剑术和政论老师,这就是他明面上的履历了。熊泽天皇小的时候,他拿刀柄砸天皇脑门,那可是家常便饭。

那时候,何止是砸脑门,只要小皇子有任何过失,什么罚站、用木剑抽、扇脸...各种体罚和暴力的法子,鸠山用起来可是眼睛都不眨的。而老天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觉着有这么个狠人能管住自己儿子,也是一桩美谈,对下一代天皇的成长也是好事。久而久之,这鸠山可就成了南朝第一凶人,连未来的天皇都敢打,还有什么不敢的?如今的这些南朝年轻人,哪里知道鸠山老师的恐怖?

震惊归震惊,周围竟也无人上前阻止鸠山的“不敬”。

“别看了,别看了,都回去做事!”侍卫和天皇身边的老臣都催促着下人回避。

熊泽被人砸了脑门,捂着头,还笑嘻嘻的,他一边从佐佐木手里夺过缰绳,拉着往白塔方向走,一边不住的道:“老师教训的是,以后朕...我...一定注意…您用过膳了么?我记得老师最爱吃桂花糕,我让人马上给老师准备...”

鸠山也不客气,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坐在高头大马上,任由天皇牵着往前走,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熊泽的贱样,佐佐木两手一摊,识趣的绕道而走。

这样的牌面,这样的规格,在秋津估计也是有史以来头一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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