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济南二十年》转载请注明来源:阅读阁yueduge.cc
“镇子上只有这么一家小旅店,好赖你都得将就住了。你大老远地跑过来看我,本应该由我出资招待你,可我只有意愿没有能力。”葛雨宁将韩风推进了临街的一处房子的门里。
“是你们两个人住店吗?”有人问。
“我哥哥一个人住。”雨宁说完此话与韩风摆了一下手,“我得走了,上课要迟到了,你照顾好自己。”她推门箭步冲出店门。
“你没吃中午饭!”韩风追了出去。
“来不及了,你自己吃吧!四点半我回来和你一起吃晚饭。”已经跑出老远的雨宁扭头喊道。
“你等我一下。”韩风跑到雨宁跟前,从包里摸出一包饼干和一瓶水,塞到了她的手里。
旅店的楼下是饭店,楼上是住宿。房间里的设施简单干净。
韩风甩掉外衣歪躺在床上,头脑中蹦出了葛雨宁写给他的一段文字:
如果你是极地冰原上的孤独探险者,我宁愿燃烧成一堆篝火,把你冻僵的身躯烤的发红滚烫;如果你是大漠深处的独行骆驼,我宁愿化作一汪清水,让你干枯的驼峰里重新波涛荡漾……
傍晚,飘起了雾一般的小雨。韩风心烦意乱,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走动。他时不时地看看表,在焦躁中打发着分分秒秒,他失去了等的耐心,匆忙走出旅店,不顾道路的泥泞奔跑着,将到学校门口他收敛了脚步,任凭轻风细雨的吹淋,一直站立到天昏地暗,也没有等到雨宁的身影。
不可能有那位小姑娘愿意和平庸的老男人打交道?另外,这位小姑娘还一直认为这个老男人是有妻儿的。还有,今天走到小姑娘面前的老男人的仪表和举止,也可能让她失望。于是,她要在还没有发生什么和付出更多的时候,果断地与其划清界限。如此一来,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便成了他们最后一次和唯一的一次相见。更为遗憾的是韩风连雨宁的模样都没有看清楚,他长吁一口气,在头脑中回放着雨宁模糊和零碎影像,心里熬糟、酸溜溜的甚至想哭。他能理解雨宁的难处和心情,知道雨宁中断与他不对等、不匹配的交往是理性的抉择,对方没有过错和行为不当。
韩风慢腾腾地移动着沉重的脚步,回到旅店上楼推开房门。他愣住了,是雨宁端坐在房间的椅子上。
这回韩风看清楚了,雨宁是典型的瓜子脸,鼻子秀美,眉毛细而重,大嘴厚唇,脖子修长,肤色不白也不黑。她的眼睛是有些怪,但说不出怪在哪,怪得不仅不难看反而恰到好处,更显目光如炬和神韵俱佳。她微笑时露出的牙齿,不仅排列得非常的整齐,而且十分的亮白。她的气质、相貌、身材、挺拔的坐姿以及成熟感,会让人误认她是军人、运动员、新闻记者、公司的文职人员。她的美绝不只是因为长相出众,常规的百里挑一或千里挑一的美,而是健康的、原生态的、耐人寻味的、没有丁点修饰的、让人过目不忘的美。最动人的是她的微笑,笑得叫人感到极其地诚挚、真实和温暖。还有,她火辣的性格就像一团火,让人对她有些打怵和畏惧的同时,又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情和温暖。原先,韩风认定应邀他的是一位长相不佳、也许还有一点残疾的女性,结果截然相反,甚至天壤之别,这让他异常的激动和惶恐。
“你去哪了这么久?”雨宁起身问。
“还能去哪。”如果没有雨宁的问话,韩风不知道要痴呆地端祥她多久,端详这尊有着血肉之躯的中国版的维纳斯、雅典娜。韩风觉得别说与其交往,能看她一眼就会刻骨铭心。
“学校管理严格,我是从学校的后门溜出来的,没想到你能去迎接我。”雨宁说。
他们下楼,雨宁选了一个背向街的位置坐下等饭菜,韩风情不自禁地呆呆地凝视她,雨宁同样聚精会神地注视韩风。忽然,他们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像闪电似火花。韩风脸红、心跳、垂头。
“我都没怎么样,你反倒害羞了。你抬起头,我还没看明白呢!。”
是啊,看看何妨!韩风抬头,他们继续对视。其实,雨宁只是嘴硬,她已经被韩风看得有些心慌和眩晕。
雨宁拿自己当参照物下意思地与韩风比过,觉得韩风的个头大概在1.77-1.80米之间。他瘦削的长脸棱角分明,展露着刚毅、勇敢、担当的潜质。鼻梁高高,动不动深呼吸一下。闲暇时嘴唇经常不经意地蠕动,时不时地轻轻地咬一下。雨宁觉得他的年龄大概在30-35岁之间,不善应变和拐弯抹角。根据通信地址,他的工作单位是东辽河晨报社,具体是做什么的雨宁从来都没有打听过。他是个力量型的男子汉,因为隆起的胸大肌把他衬衫上部蹦得紧紧的。经过先前故意找茬撞击他的测试,证明他有修养和风度,不会和女孩子一般见识,能够做到宁肯自己受委曲也会谦让对方。
有一次,雨宁在同学家用放像机观看了一部片名叫《追捕》日本电影。该影片于1978年在中国上映,距今已发行10年有余了,但她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她被影片中的剧情和人物深深地打动了,一连看了三遍。此刻,她觉得韩风深沉、刚毅、正直、忧郁的性格,很像电影里男主人公杜秋,连长相有些地方都相像,而她就是电影中一心追随杜秋的那位女主角真优美。
“你给我带来的信我看过了。”雨宁首先打破了沉默。
“挺多的潦草又繁乱,你全看了?”
“全看了。”
“不是上课吗?”
“我能上安份吗?”
“怪我吗?也许不该写。”
“干吗要压抑自己的情感呢?人随心愿,心向往之,顺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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