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小官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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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你们有多么不讲理,我保证,道理一定在我的火枪射程之内。第一部草根的奢遮日子华夏民族从远古光辉中走出,必将走向辉煌与荣耀的未来。第一章、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开庆元年春以来,江西诸军州雨讯明显多于往年。信州铅山县,灰白色的云团涌动堆积,逐渐充塞了天际。蓦然间,一道冰冷耀眼的银电从云中骤然窜出,仿若怪蛇痉挛狂乱扭动着。“咯擦……”,雷霆炸响震人心魄。白线似的雨丝千丝万缕倾斜而下,雨雾遮蔽了远方重峦叠嶂的连绵山峰,葛皂山,武夷支脉,相传因汉时葛洪、葛玄叔侄曾在此悟道修仙而得名,之后道门灵宝派在葛皂山建起了灵宝天尊道场。葛皂山下溪冈旁,伫立着一座好大院落。这院落围以土墙,墙外二三百株大柳树,大门正对官道,院落四下里绿荫如染。院落中各家又以泥砖或竹篱自成小院落,其中面积最大的一家有青砖门户,门楣上有黑底金字“赵府”。赵府后院,石榴树在雨中婆娑,翠叶窸窣,徘色石榴花瑟瑟娇颤。一道曲折的廊桥迤逦而过,亭榭旁,池畔点缀嶙峋奇石。碧波上,雨滴溅起万千百花,荷叶微微荡漾。一幢房舍从树影间显露,青瓦上雨屑激撞,树影摇动,檐下额匾题字时隐时现,“青莲草堂”,字体俨然乃是大苏学士仿迹。房内略显昏暗,一位文士正皱眉不乐。文士约有三十许,身着皂边青布衫,抹眉梁头巾,面容清瘦,唇边两绺细须增添几分飘逸。这是一间书房,山墙上各挂字画,朱漆架满摆诸子百家经史典集,案几上立一尊吞兽铜香炉。旁边俏立一位侍女,髻上插一支白玉簪,袅娜纤腰系六幅红罗裙,素白衫笼雪体,浅黄软袜衬弓鞋,粉面桃红玉貌妖娆。青衫文士信手翻捡书案上杂乱无章的书籍,眉间愈加紧锁,“周髀算经、齐民要术、岭外代答,诸番志?居然无一部正经书,哼,岂有此理!”

他的视线移至墙角,大小形状各异的石头呈现黄红黑褐绿不同色彩。“不务正业,人到哪里去了?每日授课总是这般姗姗来迟,哪里有半分尊师重道的样子?”

“回先生,小官人温书累了,说去课间休息。”

侍女叉手恭立。“温书?”

青衫文士瞪圆了眼睛,狠狠点着书案说,“他莫不是以为读这些杂书便可金榜题名?我来问你,柴某吩咐的课业他可曾熟读?”

“回先生,奴婢不知。”

“如此顽劣枉费柴某一番苦心,快去找他来!”

青衫文士宽袖带过,不慎拂落书案的书纸。侍女惊呼一声,不理会他的吩咐,先去拾捡飞舞的纸片。青衫文士尴尬地顺了顺唇边细须,“不好好用心读书,整日里玩弄些乱七八糟,可称朽木矣。”

“先生此言差矣。”

侍女挑出一张纸筏递过去,“小官人才智过人,只是先生不知罢了。”

她珍而重之的样子令青衫文士暗地哂笑。“奴婢这便去寻小官人。”

以三根手指接过纸筏抖了抖,青衫文士嗤笑一声,“哦?柴某看走了眼不成,既如此且品评璞玉浑金之佳作……”目光只一扫便就此凝滞,仿佛蜗牛陷入树胶苦苦挣扎不得。“不可能……这、这……”他的手抖如酒精依赖症患者,“不可能不可能,柴某也是参与过进士考的五经学究,自问也无此惊才绝艳之能写就如此气势恢宏犬词。抄袭?世上大家词风与此有异,此人是谁?是谁?”

“莫非当真是他?”

青衫文士牙疼般绷紧了腮帮子。但是……不应该啊。一连串炸雷似乎并非来自天际而是直接在他心头轰击,他觉得五脏六腑不但焦黑而且带着缕缕青烟。太阳早晨升起傍晚落下不是吗?天降大雨必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不是吗?古往今来学富五车才高八斗者皆吃过万般苦方能学有所成不是吗?一介孺子如何写就“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这般绝妙老辣佳句?天地良心与理不合嘛。青衫文士摸索着做下,眼神始终不离纸筏,为此险些一屁股坐歪来个地礅。他双手捧头长嘘短叹。好比当初从县城高升客栈坐牛车来赵家应西席之职,岂知车停后一个金发碧眼白衬衫蝴蝶结的帅哥恭恭敬敬打开车门,用流利的中英文说NewYorkCity第五大道到了……合理吗?又或者那赵家小官人笑嘻嘻一抬手露出真容,岁月留下凿刻痕迹的脸上满满的自傲,“嗨,我是李义山”……?正当青衫文士满面抽搐时,书房侧门打开,侍女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小厮,这小厮相貌令人一见难忘。八字眉浓,眯缝眼角下垂,像是流年不吉诸事不顺,偏偏嘴角天然上翘仿佛在笑,而且笑得尤其高深莫测,颇有些“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干些什么”的意味。小厮一脚在门内一脚在门外犹豫不前,原因无他,青衫文士的表情动作之诡谲令观者惊疑。一只斑斑点点布满污痕的手搭上小厮肩头,“三元,别挡路,发什么呆呢?看到梦中情人了?”

惊扬的八字眉动了动,小厮讪讪闪身,”小官人又取笑小的,柴先生似乎……身体不适。”

“也?柴先生的样子、嗯,估计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位身量高过小厮一些的少年迈步进门。少年的长相让人看着顺眼,面庞线条清晰,长眉斜斜飞起,刚毅中尚略存些许青涩。头上青纱抓角,脑后两个白玉圈连环鬓环,腰间一条文武双股银白绦,银丝纱团领白衫却染了星星点点的黑灰渍。“哈罗?”

少年走到青衫文士面前左右挥了挥手,疑惑地回首问自己的女婢,“仙草,柴先生今日便是这样吗?”

冷不防青衫文士抓住少年的手腕,纸筏几乎贴上了少年的脸。“我问你,这阕词乃谁人所作?”

西席先生神态之惶切宛如溺水者抓住了救生的绳索,平素刻意保持的恬淡从容作派荡然无存。(贺新郎•读史)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不过几千寒热。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一篇读罢头飞雪,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天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蹻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歌未竟,东方白。少年努力后仰拉开视距,看清纸筏内容后飞快地瞥了俏婢一眼。“这个么……学生闲来无事随手写就。”

“当真是你?”

“当真。”

“怎怎怎么可能……?”

柴先生拼命瞪大眼睛,试图从学生脸上发现隐世文擘的影子。“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赵瑔,你莫要欺瞒于我,这词果然是你所写?”

学生一脸纯真点头,“骗你干吗?是我写的。”

柴先生如同雕刻匠仔细审视胚材,研究半天学生的表情,又将目光转向手中捏皱的纸筏,字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堪入目,七扭八歪不提还缺少笔画,在赵府做了数月教书先生,他对赵里正独苗苗的字体已经见怪不怪。“嗯,确为你所书,这字体……旁人摹仿不来。”

柴先生像误食了苍蝇一般满心不得劲,如此绝妙好词配上丑陋不堪的字体,这世上还有比这个更令人作呕的奇特文风吗?“你我坐下说话。”

双方在平日惯常位置隔书案落座,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话。俏婢找出一块抹布开始擦拭书架,而小厮则立于赵瑔身后无聊地东看西看。“柴某仍然难以相信,你能作出这等豪气激荡雄视千古之词,上月你连千字文也熟记不过。”

柴先生仍然满脸存疑。听闻先后两位前任被迫弃职而去,赵府这位小后生之顽劣可想而知。“哼哼,你有如许大才,柴某这点微末之学岂非有班门弄斧之嫌。”

“其实吧,”赵瑔抬眼瞟过,被老师的鄙视激怒了,话到嘴边又改了口,“写首词而已,算不得什么。”

大宋但凡家庭条件允许,都会督促家里的男孩子读书,一旦科考通过则可入仕为官。而赵家庄里正赵倓弘夫妻也不例外,为唯一的宝贝儿子延聘西席先生讲学授课。进士科分为经义进士和诗赋进士两种,第一场考试内容相同,即考本经大义三道,《春秋》位列考试内容,赵瑔按柴先生布置读《春秋》,翻了几页就兴味索然,随手写下毛老人家的《贺新郎•读史》,哪知因缘际会,夹在书页中的纸筏被柴先生无意间拂出。“算不得什么?”

柴先生哈哈怒笑一声,“那盗跖庄蹻是何等样人,你这是何等轻狂,居然为其鼓噪。陈王?一介反贼而已,那三皇五帝乃尽人皆知的圣明之君,何以你多有轻慢?”

他越说越恼,从挑刺一跃为怒斥。“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赵瑔耸了耸肩,”这话可不是学生说的,那人叫斯大林。”

“轻狂轻狂轻狂。”

柴先生并起两指连敲书案,唇边两绺胡须被怒气喷起“,你这厮……柴某执教数月,你之学业毫无寸进,罢了,柴某才疏学浅,贵府还是另请高明罢,明日、不、今日柴某便去向赵翁请辞。”

“辞职,不太好吧老师。”

赵瑔挠了挠头。实事求是的讲,这位柴先生的个人素养以及职业操守都是很不错的。“其实我还是很喜欢国学的,问题是道德文章能当饭吃吗?发展进步靠的是科学技术,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现在鞑子已经占了咱们长江以北大部分土地,读《论语》有用吗?易、礼、书、诗、春秋一字不差背下来有用吗?”

柴先生继续啄木鸟一样敲书案,“你、你歪理邪说,柴某为何与一介稚童谈国家大事呢?哼!”

“学生不小了,转过年就十七岁,老师。”

“不敢当此称。”

柴先生气呼呼侧转身。柴高荣,字文岸,时年三十二岁,未婚。以上就是赵瑔对老师所有的了解。实际上柴老师别有一番心酸,年少时院试成绩高居前三,岂知乡试时却屡试屡落。而立之年在家中长辈催促下不得不考虑婚姻大事,虽有秀才光环再身,可享不出公差免纳田粮的朝廷优待,奈何柴秀才空有满腹诗书却无半分谋生技能,他看得上的别家闺秀嫌其家贫,爱其才学的又入不了秀才眼。落寞经年,柴秀才不堪忍受乡邻亲戚的异样眼光,几乎以私奔的速度接下了赵家的西席聘书,既可远离闲言碎语又可凭所学赚取资财,但内心深处的郁郁不得志仍难以排解。虽心有怒气,柴高荣到底是品性敦良的君子,斜眼觑过说,“尔尚年幼,自当用心读书以为来日,莫要自恃才气目空一切,不然到头来难免后悔。”

“那老师就不辞职了吧。”

“吾意已决。”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秀才哥是极好面子的人。“相见即是有缘。”

赵瑔也不勉强,随手打了个响指,三元,取一坛酒来,成品七号。”

小厮应声而去。柴高容心生暖意,“这是要学古人水酒三杯以壮行色么?”

数月来他的学生除了不肯读书,还真挑不出别的毛病,待人有礼见人先笑,远比同龄人老成。“老师若海量不妨多饮几杯,人生难得几回醉嘛。”

赵瑔笑了笑。柴高容矜持地温雅不语。乡间土酿的寡淡水酒而已,想来比陈醋相差仿佛,念及数月师生缘分,到时捏鼻子饮一盏便是。俏婢脆生生言道,“婢子去备些菜蔬按酒。”

浅福了一福便风摆杨柳般行至门口拉开房门。“仙草,雨大了,算了。”

房外细雨密如水幕,俏婢回眸一笑掩上了门。赵瑔摊了摊手,“这丫头倔的很,认准的事九头牛拉不回。”

“若非雨势疾,柴某也便早早离去了。”

柴高荣在暗示自己并非贪图什么水酒三杯才滞留不去。“老师是担心乡下劣酒难入口吗?”

赵瑔捡衣衫上干净的地方擦脏手,头也不抬的样子似是随口闲聊。秀才哥的嘴大张到能吞下鹅蛋,“呃,哪里哪里,你既有心柴某便倍感欣慰,余者不足论。”

“那就是喽。”

赵瑔抬首展颜说,“老师放心便是,若非是老师,换个人也喝不到这酒。”

“哦?莫非其中另有说道?”

柴高荣略感兴趣问。“嗯,酒是学生亲手所酿。”

赵瑔的笑容含蓄而又自得。“学生无事时翻阅杂书,从古籍记载的酿酒之术择其精要,又经过多次试验改进,终于获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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