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佣兵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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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记得过了多长时间了。盖文又一次从痉挛中苏醒，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只能透过模糊的视野艰难地辨认情况。腹中的恶心感一点儿也没有减弱，这表示外面那两种能量的互相倾轧仍在继续。黑色能量看上去正占上风，金色的天空已经布满了斑驳的黑点。更为糟糕的是，自从黑色能量压制了金色能量以后，就开始缓缓地向方碑漫延，一点点地压缩盖文的可活动空间。尽管他已经尽可能地贴近方碑，连后背都抵在了方碑的侧面，可这些都不能带给他安全感。黑色能量已越靠越近，与盖文几乎一纸之隔。感受到那股“黑潮”中蕴含的压迫力，盖文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就在此时，胃中又是一阵翻腾，撕心裂肺的疼痛顿时让他的五感全失。盖文的意识完全涣散给了黑潮可乘之机，一阵涌动之后，开始加紧侵蚀他的身体。然而就在黑潮即将触及到他的皮肤时，身后的浮雕突然发出了明亮的光芒。银青色的光芒瞬间环绕在盖文身上。这银青色光芒闪烁了几下，接着迅速凝聚成一道环形的光墙，把方碑给围了起来。黑潮扩散到光墙处，不仅被挡了下来，而且似乎是觉得受到了挑衅，光墙开始剧烈颤动，接着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扩散，将黑潮给反推了回去。这一突然的变故令原本正肆虐的黑潮急剧波动起来，仿佛有了灵性一般，产生了恐惧的情绪，想要抽身退去。但为时已晚，光墙逆推着黑潮传递了百米有余，然后轰得爆开，将黑潮炸的四处飞溅，连同那本来就残废的金色能量也一起遭了殃。譬如有两人打架，其中有一人明显占据上风，却在这个时候作死跑去惹了另一个人，结果人家武艺高强，被激怒后进行反击，不仅将挑事的人胖揍一顿，连着本来就处在下风的另一人也给当成同伙一起打了。尽管金色能量也很努力地在跑了，但终究没能脱身，跟着黑色能量一起被消灭。随着两股气息的的消失，银青色的光芒也收敛回方碑中消失不见。一切似乎都恢复了正常。昏迷中，盖文紧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身体也不再抽搐，沉沉地睡了过去。……“嗯？”

正守在盖文身旁的史密斯突然警惕起来，接着一脸骇然地盯着盖文身上上下翻涌的魔法能量，竟在下意识中将自己的护体斗气展现出来。这种感觉只有一瞬，史密斯再看时，盖文身上的魔法光芒已经逐渐黯淡，他可以很容易地感受到光属性的异能已被完全吸收，融入到了盖文的全身各处；暗属性的异能则被分成两份，一份融入左胸，另一份融入双眼。看样子这持续了一个时辰的异能觉醒——是的，消耗的时间是正常人的八倍——已经结束了。不过，史密斯现在心中仍充满疑虑，刚刚那没来由的心悸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因为自己太紧张产生幻觉了吧？史密斯自嘲地笑了笑，这好像不太可能。不过，管他呢，这小子没事就好。嗯，看样子是又睡着了，等他起来再问问吧。令史密斯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居然足足等了一整天。盖文实在是太累了，以至于觉醒异能之后过了十个时辰，他才渐渐醒来，而醒来之后，还没等史密斯说话，盖文就抢先一步，可怜巴巴地对史密斯说道：“大叔，我饿了！”

……“我说……史密斯，你从哪儿捡回来这么能吃的一个孩子？这已经是第四碗了吧？”

酒馆大堂只有盖文、史密斯以及那个曾在史密斯门前骂过街的中年人。此时，这中年人正一脸惊奇地看着还在狼吞虎咽的盖文。“不多啊。”

史密斯还在擦他的酒杯。这酒杯似乎深得他的喜爱，即使它已经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了，但只要手头上闲着，他就会把它拿过来擦拭一番。“还不多？”

男子闻言哑然失笑，“他的饭量比我们团里那几个初级剑士的小崽子都有余！这孩子才九岁吧？饭量都超过一个普通的成年人了！”

“给你饿一天你也这么能吃。”

史密斯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饿一天？这孩子做错什么了你也不能虐待他啊！九岁的孩子懂什么，我看你平时如何豪爽，怎么还和小孩子一般见识？他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给饿坏了怎么办？”

男子闻言立即义正词严地道。“滚蛋！戴维，你再跟这儿放屁，信不信老子上佣兵公会告你诽谤？”

史密斯怒骂一句。“诶！你可别恼羞成怒！”

戴维一方面戒备史密斯暴起发难，一方面转向盖文，和颜悦色地忽悠道：“孩子，你跟我走，我天天给你吃好吃的，怎么样？”

就像史密斯之前说过的，整个鲁尔雪城除了盖文就没有其他的未成年人了，每天总是对着那些粗俗的冒险者们，戴维也嫌无聊，他也想把盖文带回去养两天。“去去去去……”一听这话，史密斯立刻像轰苍蝇一样把戴维赶到了一旁，“要点脸，你想要拐卖儿童也别当着监护人的面啊。”

“别动粗嘛。”

戴维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欠揍。”

史密斯哼了一声，道。“监护人？嘿嘿，这孩子绝不是你的儿子，说吧，孩子是谁的？”

才三天不到的时间，史密斯用在迈克尔身上的那句话现在就有别人说给他听了。史密斯翻了个白眼，然后才把盖文是如何被送到这里，自己又是如何给他觉醒异能，觉醒异能的期间又发生了些什么都讲给了戴维。“哦？这么说，你昨天跑到我这儿拿了两大块黑麦面包和雪兔奶是给这孩子吃了？我说你平时都不正眼儿看的东西怎么突然间要了那么多。”

戴维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旋即又疑惑起来：“那不对啊！吃了那么多补品，居然还这么能吃？这孩子还是人么？”

“呸呸，你才不是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