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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轰鸣飞炮如落雹。军才女郎厉器制。残肢断臂遍散地。神鬼哭嚎闻岭响。不言胡志杰等兵马大破贼关,且言陈希真等三人回至猿臂寨,众人见希真臂膀被血迹浸透,面色惨白,俱各大惊,刘广走上忙问这是为何。祝永清便将于杂林中怎般同官将交手,希真如何叫伤一事详情道于众,云天彪亦叫人由后头请孔厚前来。陈丽卿听罢永清言语,开言道:“孩儿记得官军中有一女将,也耍的一手好弓箭,想必定是他伤了父亲。实为大胆,奴家定亲手拿来,以报父亲之伤仇。”
刘慧娘于一旁道:“此事不易轻得,卿姐尚需慎心。”
此时孔厚拿了药箱走来,待看过了希真伤情,长吁一口气道:“真个是万幸,如若此箭矢再偏寸些,此条臂膀便使不得武了。”
说罢拿出草药膏来给希真外敷了,又叮嘱道此几日不可劳力,刘广又叫人把希真搀回屋里,祝永清赶上搀起,刘广又道:“山寨之事,交于吾与云亲家便可,汝先息身平伤为是。”
希真道:“便多劳姨丈两位。”
说罢,叫祝永清缓搀入里屋去。挨到了明日,众头领齐聚一堂,商议事务。就于此刻,一喽啰跌跌撞撞奔上来,道:“康头领现回之,称有要紧事禀告。”
云天彪道:“何要紧事?快快邀进来。”
康捷这时已走了过来,先拜见了众人,随后说出乌龙关已叫官军所破,并折了唐猛、李成、邓宗弼、闻达、汪恭人五个人。众人听罢,楞了好一会儿的神,随后叫苦不迭,苟桓道:“先前已丢飞虎寨,如今又失了乌龙关,如此怎处。”
祝永清道:“承尘岭乃为此山之屏障,若一失之,吾等必陷官围。”
刘广也扭首对刘慧娘道:“你那陷地之计今番已叫官军所破,官军日后定多添戒备,不知可还有甚么法子可取之以抵。”
刘慧娘低头思索不语,众头领亦俱面现忧容,只见刘慧娘抬起头来,对众人道:“诸位无消忧心,奴家又思得一计,定可大破官军。”
几人都忙问是何计,刘慧娘讲道:“闻官军所使炸雷利害,我军也可使之,若是来攻岭,便适合用此物。此物名唤作飞天神雷,最是利害,用桩木代轮为架,上有粗绳隔板,再于两处置弦。那雷炮如西瓜大小,五分厚薄,里头所填火药,又有数十枚小雷子,小雷子中又有火药。雷子打出,其声如雷炸,撼山动地,不论人马,皆化作齑粉。”
刘广听后点首道:“慧娘言这利器确是利害,到时将官军诱聚一处,不放他一人一骑逃去。承尘岭必守得住了。”
刘慧娘却又摇头道:“父亲此话差矣,那官军若是白日里攻岭时被飞雷打退,只怕又要使夜袭,这飞雷黑夜里不及白日,不如……”云天彪道:“不知媳妇欲要何为?”
刘慧娘道:“望父亲、公公能允奴家亲自下去一遭,以防万一。”
原来这刘慧娘有一奇异之处,他那双眼睛黑夜里看东西如同白天里一般。刘广道:“虽是如此说,为父的怎能放心的下,不妨叫你两个兄长随你同去,也可同岭上弟兄们共抗官军。”
刘麒刘麟听罢俱为称是。云天彪对云龙道:“吾儿,你也同去助你妻一力。”
云龙道声:“孩儿知晓。”
陈丽卿听罢,也按捺不住,起身道:“吾也可与慧妹妹同去,也可护着他。奴家先前失了副寨,心下正自忧闷,岂可再失一地。”
刘慧娘道:“承蒙卿姐好心,只是姨丈知你此次下去,该怎好?”
丽卿忙小声道:“勿要让其知晓便是了,待下去之后,他便是知道了又怎样。要是我向他通报,谁知道他会不会让我下去。”
刘广也对慧娘笑道:“如此也好,有陈姑娘同去,必事半功倍了。不妨让孔医师也一同跟去,若是有那个兄弟负了伤,也好有个救济。”
云天彪逐对孔厚道:“那就有劳孔医师下去一遭了。”
孔厚推却不得,只得应了,又留下些药膏,叮嘱下人给希真更换。待其他四人收拾得当,丽卿又对祝永清道:“你就留下照料父亲罢。”
永清道:“卿妹只管放心去,岳丈交由我便是。”
几人拜别了云天彪刘广等人,离了而去。且言官军这头,官军生火造饭,唯独王兴孤身一个站在一旁,远视岭上,心中暗道:“刘兄,王某今番定叫贼人血债血还,以奠兄长于九泉之下。”
沈明恰巧走来道:“王将军自个一人于此望甚。”
王兴忙回道:“无甚事,我观这岭险峻,只惧一时半会甚难攻取下来。”
沈明也朝岭上望去,真个如此。对王兴道:“想二位大人已在那儿商议计策了,要攻下只为早晚之别而已。”
随后又招呼王兴同去食饭。期间,沈明又问道:“王将军,你今番来此地,嫂嫂一人留家中怎行?”
王兴道:“我来之前特把岳丈大人请去照料,岳丈听闻我要来此征战,当即应允下来。”
沈明点首不再言语。此时胡志杰并朱平清二人在军帐中。平清喝几口茶水,看下图纸,对志杰道:“我观这承尘岭草木繁多,杂路交绕,恐其有伏,况地不利于我军,又便贼人设伏藏兵,路径也为不熟。”
胡志杰深思一会儿,又走出帐看看,回来道:“派个将佐先上去打探,顺道摸清地形,到时即可思计统兵而上。”
平清又道:“既如此,那便要寻可靠之人方可行。”
朱平清又同志杰谈了会儿,出了营帐,寻着一将士,那将佐乃是张东杰。平清对其言道:“我军今日要打这承尘岭,只是不晓得岭上之境如何,你且先上去巡查一番,若无伏兵,我军才好进兵。顺探视地形如何,一并告之,我等方好寻计上兵。”
张东杰听后,笑道:“既让我上去巡查,那可有多少赏钱。”
朱平清问道:“那你欲要多少。”
张东杰道:“这可是个险要的事,倘若吃贼人发觉拿住了可不好。少说也要十来两银子。”
平清直看着他,也无甚言语,少时开口道:“赏于你银两倒也无不可,只要我军能将此处攻下,便为你一份功劳。”
张东杰听他如此说,忙乐道:“也好,也好。此是你亲口应之,届时断不可食言,那我此时就上了去。”
说罢转身而去。朱平清望着他离去,叹了口气。道:“想不至军中有如此滥竽充数之辈。”
正待朱平清要转身离开,两个将佐拦了上来,一个是吕政伟,一个是张振鹏。后者先走上前来,对平清道:“敢问大人吾等何时才进兵?”
朱平清道:“现尚不晓岭上地形,我已派人前去探看,待回来之后再作商议。”
张振鹏又道:“俺那弟兄首级吃贼人拿去,这该怎处。”
平清道:“你弟兄是哪个?”
张振鹏回到:“便是前日里叫贼人飞镖害杀的那个,唤作陈涌奇。”
平清回想一下,道声:“此事莽撞不得,须得好好思索计策才可,不晓上头怎般,怎可轻易而上,否则咱首级俱得吃贼人拿去。”
张振鹏还要说些什么,吕政伟却把他拉至一边,低声道:“你向他这等头脑低下之人言这许多作何用?倒不如自个想法。”
张振鹏朝朱平清那处望一眼,亦低声道:“倘若你要让他听见了,只怕你又要吃几十军杖。那依你所看,目下吾等该怎处?”
吕政伟道:“他不是说有将士前去探视了,咱也悄跟上去。到时看贼人什么举动,要是寻得立功之处更好不过,省他说咱们也滥竽充数。”
张振鹏道:“要是到时失了利,对你我二人岂不更不好了。”
吕政伟白他一眼道:“那你还欲取回你弟兄首级不,若是想,就同我一道去之。”
张振鹏无奈合,只得说:“罢也,只可如此罢,你先候我下。”
说完走到一将士身旁,嘱咐道:“待会若是二位大人问起我俩来,就说我俩肚中生痛,记紧了。说完随着吕政伟朝着岭上奔去。且说徐青娘等人退守至承尘岭,看自家又折了三个头领,无不叫苦连天。辛从忠也气叹道:“先前去了陶兄弟,今番又折了邓大哥,关也失了守,往下该怎生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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