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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朱平清乘马而去,远瞧见那队军马之纛,平清见之,忙飞奔至跟前,眼前这队人马看得清楚,不免又惊又喜。看官你道这队人马是哪处的?正是朱平清顺安府城处之兵马到此,队首两将各身披亮银甲,左边那将手握一杆铁枪,身背弓箭,右边那将持一把大刀,身后之兵皆着黑衣甲,头顶黑胄,上之红缨迎风而舞。好个威风凛凛,乃是徐贤同赵平兴率军来此,中间那个身着红袍,腰系吊坠红绳者乃为兵部尚书范庆天,三人各乘良马。他三人亦望见了平清,不禁喜出望外,逐驾马行至跟前,几人相见各自于马上行礼。朱平清笑道:“诸位今番领兵到此,想必亦是为除叛军之贼而出己一力乎?”
徐贤笑道:“所言无错,只是我等所率之兵较晚于众军到此,不知眼下还有吾等出力之处否?”
平清道:“我军已同贼人交手多日,现已夺得贼人几处地方,已兵至贼人巢穴之下,今日午时方夺得贼人头关处,贼人退至二关处防守,我军正停兵歇战,设法继续攻打,听士卒保称有队人马前来,吾故才前来探视,不想会着几位仁兄。”
范庆天道:“想不至你竟赴京面圣,带兵到此。来此路上直心生担忧,果真乃一心为国也。”
平清笑道:“诸位今日到此,亦为如此。”
徐贤问道:“汝军队已同贼人交战几日?”
平清回道:“算来也有十余日了。”
范庆天又道:“贼人大将几许?”
平清道:“贼人中猛将不少,我军已有数名将官遭其毒手,折损大半,贼将一方亦吃俺们斩杀不少。”
赵平兴笑道:“既如此,俺这刀多日不曾同猛将较量了,前日那伙强盗不足为谈,今日就拿这些个草贼来痛快一把。”
范庆天道:“还是勿要大意为好,贼人深陷死境,定会使全身之力顽抗,本事更涨几分,恐不易对付。”
平清又道:“府里之将官也不少,为何仅三位前来?多来些个岂不多出一份力。”
范庆天道:“此处非是谈话地方,且先将兵马带至营地处再细谈。”
平清道:“言之也是,兵马俱囤聚于前头不远处,诸位请随吾来。”
说罢,调转马头回走,范庆天三人领兵紧跟于后头。待到了营地处,正巧梓顺,鹏柏,佳兴三人走上前,问道:“如何,来者为那路兵马?”
朱平清笑道:“此是我府城内之将带兵援之。”
三人俱大喜,鹏柏笑道:“真乃天助咱们也,有援兵到此,大军士气高涨,如此还愁什么贼人。”
正好此时胡志杰与郑晶玉也一道走来,平清见了下马离鞍,对志杰二人道明,他二人亦都大喜,平清复又向范庆天几个讲了胡志杰等五人,他三人离了鞍下马来,各行了礼。徐贤又从队中领出几人来,对朱平清道:“他几人是知州大人带来欲助俺们一臂之力的。”
那几人各报了名姓,各唤作:吕智勇,孟依琳,王豪帅。范庆天望着贼山,道:“这便是贼山了?”
平清答称是,范庆天道:“观此山地高险峻,正利贼人防守,若要破之,并让将士们伤亡小,需得深虑。”
徐贤笑道:“范尚书言之过大,此两方兵马合作一处,将贼山围之,贼人兵力又能多到何处。贼人得知定人心惶恐,军心溃散,届时一同杀入,定可大胜。”
志杰道:“有劳诸位跋涉到此,且到营帐内叙谈。”
逐领着众人齐进营帐内,士兵与马匹于外头休整。众人进得营帐,各自落座,朱平清叫士卒端上茶水来给三人,三人各小饮几口,放下茶盅。赵平兴道:“若非路途中遇着些变故,兴许早已到此了。”
平清问道:“是何变故?”
徐贤道:“我等从府城处领兵而来,行至山东边境处,遇着了一伙山贼,若非如此,俺们早已至之。你军倒也不至损兵折将。”
便细叙起来。原来,自高景那日于大槐镇上辞别朱平清后,回庄里为令爱操办喜事。又受亲家相请到了贤婿处,每日出去赏玩闲走,一连待了许多时日亲家才肯放行。待事完毕之后,高景仍回府里去。高景于府门处下得马车来,径直进府中。途中遇着其他同僚,俱都走至前来道喜,挚友兵部侍郎朱久存上前道:“令爱大喜之时我等有事缠身不曾前去,还望高兄莫要见怪,现有薄礼些许,还望笑纳。”
说着叫一旁随行侍卫取来一盒,拿过木盖,里头尽是银两。高景笑道:“承蒙朱兄这般好意,在下心意已领,不可收之。”
朱久存亦笑道:“何须如此见外,那便只收下一半可好?”
高景此回也不好再拒,只得收下半数,二人又略谈几句,辞别而散。高景入了自己署内,却见徐贤赵平兴几个正聚在一处私语,高景本不欲去问询甚么,落坐自个位子,却听他几个口语中谈出了朱平清来。高景按捺不住,起身上前行至他几人跟前,问道:“方才听着你几个谈及明安来,不知其怎的了?”
徐贤便将前些日子朱平清只身回府中,欲要他几个同他率领人马齐赴讨贼,只因他几个不欲插手此事,便未曾答应,平清讲完一番话愤然离去等事说了。高景听后,道:“明安之言,深有理在其中。咱是受皇家之恩的,又怎可坐旁闲视,何不各仗自身之本事,展各自之神威,为国而出一力,而不荒废平日之所习也。”
赵平兴听后点首道:“高大人话理也是,既如此,且派人去将明安唤来,咱去挑选些兵将,收拾妥当了,出兵便可。”
忙笔耕如飞般写下一信,便唤过几个士卒来领了,各乘快马出城离去。待其走后,高景道:“本官亦身居武官之职,今日若要出兵,吾也有该去之理。”
范庆天却道:“高大人且住,先听吾一言。高大人今番却去不得,还请留身在此。”
高景不解,问道:“这是何说?如何去不得。”
范庆天道:“令爱喜事方才办完,身上喜气未散,何必要远赴别处沾染污气,此非吉利,故才不欲让为兄去。只管放心将此等事交于吾等之手便可。”
徐贤亦是这般劝阻,高景也不好拒了他二人,只好叹道:“诸位也是一片好意,若必要时还管他这许多作甚?”
此刻赵平兴走来,道:“此处兵马俱已备妥当,只待明安到来即可。”
高景道:“那东合府处人马可调些了否?”
看官,这东合府是怎般一回事?原来昔日朱志成自老父仙逝之后,欲再设一兵处,便上奏朝廷,得其应允。逐在郑州城外十五里处另建一处地方,挑将军镇守,为造兵器枪炮,号为东合府。赵平兴回道:“东合府处离此处尚有些距离,若要调来需得不少时辰,仅此地兵马就足矣。”
众人侯了一时,只见那派遣去的人已回来了,那人却说:“小人奉命去朱大人处,他家丫头却道朱大人已于多日之前同他人去了京城。”
高景听后道:“想必是他见从此处取兵马不得,便去了京城以榜见圣去了。”
徐贤道:“依这许多时日同路程,想必已是将到贼人处了,咱事不宜迟,速速起兵进发,若是快些,兴许能遇着。”
于是范庆天,徐贤,赵平兴三人拜别了高景等官员,大开府门,出兵而行。行至知州处,外头已有人进去告知,知州听了,忙出门来,范庆天见了,止住兵马。与徐贤赵平兴来至跟前行了礼,又道明此行之意。知州不禁喜道:“诸位今番有劳了,不如本官再寻几位将佐辅佐之,可否?”
徐贤道:“如此最好,我等在此谢过知州大人了。”
知州便叫他几人原处稍侯,转身离开,不多一会儿,知州领着几人出来,对徐贤等人道:“就叫此三将随诸军同行,出助一道力。”
徐贤三人谢过了知州,出了城门而去。却说三将领兵一路赶去,晓行夜寝。赵平兴在马上扭首对身后将士喊道:“吾等已是快到山东境地了,众将士再努力紧赶几步。”
正说着,忽听范庆天道:“诸位且看前头,好似有人朝这边赶来。”
徐贤朝前一望,果真看见约有十来个人朝这边逃命般奔来,手中各持兵器。那十多个人望见这边有队人马,便朝城府军处跑来。众将士俱赶忙提枪拿刀来作欲战状,赵平兴道:“看他们手中还持兵器,恐怕来者不善,待我上前探个虚实。”
言毕,拍马奔至那些个人前头,叫道:“你等各手拿兵器望俺们处跑来,是何处的山贼草寇派遣来的?”
那些人中为首的一个年轻后生叫道:“错也,错也。俺们非是什么歹人,勿要胡言,真的在后头呢。”
只见这伙人身后一队人马赶出,为首的一大汉,身躯雄壮,赤着上身,手持一杆大刀,身后有百十号人马。年轻后生见了惊道:“那伙歹人来也。”
赵平兴道:“我当是甚么,原来一伙虫贼,俺大队军马在后,汝等可到那儿去,俺先除了这伙拦路野狗。”
那后生便领着那十余个伴当奔去,见了徐贤二人,各自报家门,又道:“追俺们那伙强盗之多,恐那位官老爷不敌,望二位大人出手帮下。”
范庆天道:“既如此,众将士同我齐去。”
众军各提刀拿枪,后生于前头引路。话说赵平兴一人一马来至强人跟前。那大汉见了赵平兴,喝道:“那提刀那官儿,怕不是这伙人请来跟俺们作对的,不识得老爷们利害,只怕你有其心无其力。识相的,早些丢了兵器,转马回走,免遭害也。”
赵平兴听了大怒道:“尚未交手,大言先出。先叫你领教俺一刀。”
说完倒提刀拍马直冲来,那大汉也持刀打出,二将就在这空地处刀对刀大战。赵平兴神威力勇,刀法颇高,那大汉抵挡不得,赶忙转马回逃,喝令喽啰快些尽退,喽啰们见赵平兴如此利害,又见当家的狼狈不敌,人人心惊,双腿如野兔般逃散了。赵平兴见群贼都退,也不追赶。范庆天徐贤二人也领着一众将士同那十来个汉子行来,赵平兴对那后生道:“那伙拦路强盗已吃俺杀退,你几个可与俺们细细道来其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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