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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好冷。冷的刺骨,冷的让人心寒。凡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漆黑的洞壁。怀中,布娃娃已经消失了。此时此刻,凡更希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布娃娃,这一切只是一个诡异的梦,只是……这个梦带来的感受却是那么痛,那么真实。扭头,油灯不知何时已然熄灭,失去了油灯的昏黄气息,黑暗重新充斥着整个洞窟,仿佛都能够将所有生命的都拖入深渊一般。害怕吗?凡不知道,但此时对于连被褥都忘记盖的人,连寒冷都不害怕,又怎会害怕区区黑暗呢。黑暗中,一抹晶莹闪烁着光芒,从眼角滑落……但很快就被眼眶边的绷带所拦截。哪怕连泪光都无法肆意都流淌,它也没有办法任性的流淌到想要去的地方,只能融入到绷带当中。然后,给肌肤带来丝丝凉意。“唔啊……嘶……”凡挣扎着爬起身,只不过稍微一动,身上的绷带如同勒带一般猛烈的割裂着他的肌肤,疼痛侵袭着他的大脑,或者说是深深的扎入他的内心。似乎在刚刚都没有这般疼痛。凡死死咬着牙,俯在床边,在黑暗中摸索着……摸到了石块,摸到了失去温暖的被褥,也触摸到了那冰冷的罐头。未知即是危险,这句话一直以来是凡的生存准则。对于未知提供的食物,最好的方法就是从垃圾堆里抓来一只可怜的老鼠,先由它享受这一美味,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填充到自己的肚皮里头。此时,肚子并没有感受到饥饿,就连凡也不知道,在这个未知的环境当中,自己为什么急切需要这个未知的罐头。也许,是冰冷消减了他的理智。也许,是内心的悲伤急需食物来缓解。又或者,此时他急需开辟出一条属于他的生存捷径。总而言之,此时此刻他需要一副能够动弹的身体。因为……那位老人说,那丫头很安全,至少比自己安全。但这不意味着永远的安全。安全,永远是得掌握在自己手心中,才会有一丝丝的保障。安全,那就必须回到那个世间和谐的社会。噗的一声,金属盖子掀开。恶臭的味道顿时充斥着整个洞窟,但在此刻却如同荒漠中的甘甜一般,充当着……救赎。……灰蒙蒙的天,刚亮。哐当哐当阵阵嘈杂声,便已打破亮犹如雪雾般的朦胧。罗伯德身披着毛绒绒的长风衣,扛着一根水管依靠着铁桶。在他的面前,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矮的,高的,将近有百余人,几乎都是同一装饰,全都佩戴着锁链,无不在诠释着他们的身份。此时,众人以罗伯德为中心,呈半月形围绕着排队站立整齐,接受罗伯德的检阅,而罗伯德的身后则站着几名壮硕的男子,很显然,这是代表着权威的保卫者。与罗伯德相比,周围那些穿着单薄衣衫的人们就如同乞丐一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而罗伯德身上的毛绒,便是抵御寒冷的最佳之物。只是,没有人敢跨越雷池半步,在这两年的相处下来,对于罗伯德众人更多的是羡慕,或者说是畏惧。曾经有多少人试图奋起反抗,想通过斗争的方式来换取温饱与自由。但是想象总是美好的,那些倒霉的反抗者最终沦为雪原狼的饲料。可以说,在这里罗伯德就是王,但是……也仅限于这里,不过对于罗伯德这种容易满足的人,这也足够了。面对眼前这百余人,罗伯德此时此刻也的确拥有主宰的权威,也拥有着绝对的号召力。可是,他的权威却在此时受到了极大的挑战,他那淡然的脸色随着一个小子的迟到,越来越深沉,飘落的雪花落下之时,像是被什么给驱赶开来一般朝着边上散落,似乎连它都在畏惧着这位主宰者。终于,远处雪地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内,在罗伯德阴沉的脸色下,自觉的落到队伍的最边上,还未站稳,一个猛烈的拳头就招呼而上,瘦弱的身躯不由自己地摔倒在地,顿时周围的人立刻一拥而上,拳脚相加。过了好一会儿,人群才将奄奄一息的小身影如同丢垃圾般丢到队伍前面,深深的扎在雪地当中。而那位主宰者,罗伯德似乎早就习惯了,只是耸了耸肩,连余光都没有给到脚边的垃圾。他拎着水管敲了敲铁桶,沙哑的吼道:“垃圾们,距离我们被俘虏已经两年啦,据我收到的消息,如今中央议院那群该死的废物正在调和,也就是说不久的将来,嗯…如果那群废物还有点用的话,不久后咱们应该就能踏上回家的列车,离开这该死的隐牙。”
一时间,人群哗然,议论声顿时纷纷响起。“肃静肃静!!你,对对,就是你!最边上那个矮子,你再吵!你再吵?信不信我把你丢出去喂狼!”
罗伯德抽打着铁桶。短暂的惊叹过后,百余人默契的屏住呼吸,静静的注视着罗伯德,渴望的等待着属于他们的好消息。面对众多眼光,罗伯德轻蔑一笑,拄着水管走到由多块石头叠起的桌子后边,掏出了一本厚厚的画册重重的摔在桌子上。在翻开之前,他瞥了瞥还扎在雪地的凡,众人顿时心领神会,纷纷往前将凡拎了起来。离开了雪地的包裹,寒风撕裂而过,带来了些许清明,凡吃力的睁开眼,将眼前一切尽收眼底。不知道何时拉过来的黑板摆在面前,而罗伯德就像是一名教师一般,拿着水管敲击了黑板,开始了他的表演。他从画册里撕了一页下来,而身边的黑衣壮汉赶忙将画页接过,然后小心翼翼的铺在黑板之上,固定好。看着黑衣壮汉娴熟的动作,罗伯德不由得干笑两声,说道:“我就喜欢你这种长脑子的人,虽说看起来傻大个的,但至少不会像这群每天只会浪费粮食,却连应石都搞不明白的蠢货。”
说罢,罗伯德扭头看向人群,再次敲击着黑板指着画册,吼道:“垃圾们,别还停留美好幻想当中,至少今天咱们还需要干活,把眼睛给老子睁大咯,这是金刚石。嗯对…那所谓的贵妇脖子上带着的钻石项链就是这种制作而成的,那是真该死,也是真的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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