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狱即归途》转载请注明来源:阅读阁yueduge.cc
日头渐渐到达黄昏,空气中的烟熏逐渐被冷风冲淡,风夹杂着雪花肆意的在空气中穿梭,主城道两边的路灯在应石的供应下,逐步开始闪烁起来,与七彩炫光相衬着,将整条街道变成了一道光辉灿烂的河流。钟楼的倒塌,蔓延的火势很快就被赶到的卫队控制住,并未造成人员伤亡。在这样盛大的日子,恐怕连早报都不会报道,过后便沦为群众间的谈资,人群中的喜悦依旧犹如翻腾的河水一般涌动着,营造出来的热闹气氛更加浓烈!……“欢迎您再次光临~~”一位客人紧了紧身上的风衣,从巷口的酒馆走了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则面带笑容,鞠躬着将这位客人送了出来。这是一个约莫九岁左右的小女孩,披着老旧的红色小毛袄,一顶灰色毛织帽下罩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庞,那双始终闭着的月牙一样的眼睛,带给人的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治愈般笑容。“可儿,外面风太大,别站着了。”
一副浓厚的烟嗓子从身后传来。“是~~”可儿转过头,那双始终闭着的眼睛,却准确无误的对准身后那位一直以来十分疼爱自己的老乔伦,那张红彤彤的小脸庞,绽放出一个足以融化冰雪,一个最为纯粹的笑容。那是一个瞎子,没错,可儿是一个小瞎子,对此老乔伦那布满岁月的脸庞,流露出一丝愧疚。如果,那时候再早点发现好啦,再早一点点就好了…………五年前,酒馆楼阁。“该死的,你这个小偷,你想干什么。”
伴随着一声沙哑的怒吼,乔伦强壮的手臂,一下子便擒住一个瘦小的身躯,便将对方狠狠的按在地上。尽管男孩不断挣扎,尽管这只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男孩,但是对于这样的小偷,就应该立即捆绑起来,然后喊来街道的卫队,交给他们处理。至于是不是被卫队当街拔出佩剑斩下他的双手,还是被拖到小巷之中殴打致死,这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不是吗?“救…救命……”小偷颤抖着身体,寒冷与饥饿正在剥夺他所剩无几的力量,那被冰雪冻得通红的小手,慢慢朝堆满杂物的楼阁角落指去。“求您……救…救……”声音,越来越弱,仿佛这句话抽空了他的身体。可是……虚弱的声音,乔伦听到了吗,或许听清了。但是,这句话从一个被捕的小偷口中发出,又有几分可信度呢!先装作虚弱,再加上一招声东击西,从而破窗顺利逃脱……看着男孩拙劣的演技,乔伦黑着脸,手臂一拧,一瘸一拐地将他直接拖下楼去。门,打开!“各位队长~~”冬夜里,刺骨的风夹杂着飘雪狂涌而入,街上的行人已经没有了,路灯微微闪烁着,为漆黑的街道提供微弱的光芒,几名尽职的卫兵正踩得积雪巡逻着,保证着街道的治安,寻声而望去,温暖的酒馆似乎是今晚最好的去处。……雪,依旧飘落着,在这样冰冷刺骨的冬夜里,恐怕只有冷酷的寒风愿意一直陪伴着它起舞。大街上,堆积起来的雪,足以形成一张厚厚的白色地毯,几名卫兵嘟囔着拖着一个小小的身躯,在积雪上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一道从酒馆门口延伸到街上的痕迹……“麻烦各位队长了呀~”酒馆老板哈着腰送走了几位吃饱喝足的卫兵,得意的拍了拍手,扶着大门,啪的一下,将冷风隔绝在外。………………………突然,酒馆大门砰的一声,再次打开。“请…请等一下!各位队长~”一声烟嗓,仿佛费了好大的劲才喊出。也就是这一声,唤醒了那名如同雪橇般在拖行,似乎已经失去了生机的男孩。眼皮,格外的沉重,在尽力睁开的眼缝中,男孩隐约看到一束温暖的光线,从很远,很远的大门照射过来。一个影子一瘸一拐,慢慢地遮挡在光束前面,他的怀里,似乎还抱着什么…………“乔伦爷爷,可儿早已习惯了,哥哥他一直都很感激您。”
清脆悦耳的娇声将老乔伦惊醒,不知何时,可儿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哥哥……”顿了顿:“他只是在责怪自己而已。”
“呼!谁管他呢!”
话罢,乔伦放下手头上厚厚的《罗伯德医典》,双手一撑,一瘸一拐的走到柜台边上,从抽屉拿出账本,计算着今天的收益,嘟囔着:“圣祭节也不回来,该死的凡,这个臭小子,冻死在外头算了。”
自从五年前他们这对兄妹流浪到这里,被乔伦收留了之后,让他头疼的是,这两个人虽说是兄妹,但性格却是两个极端。可儿,眼前这个温婉的小女孩,尽管眼睛看不到,但却是一个有教养,温柔善良又勤劳的孩子,她能站在柜前招呼着客人,也能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算着账单。曾经有客人非常好奇,调侃着问她:“你能看得见吗?”
她笑着回答:“心能看得见。”
而凡,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孩子。自从他来到彩虹桥这五年来,留在酒馆的时间曲指可数,每天流荡在街头,百分之八十的街道斗殴盗窃事件几乎都跟他脱不了关系,活脱脱就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嘀嗒——嘀嗒——嘀嗒——”墙壁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楼梯上,可儿双坐在阶梯上,随着滴答声轻轻地晃着小腿不断踢着栏杆,显得百无聊赖。而老乔伦则皱着眉,看似认真地趴在柜台上对比着今天的账单,但其实每隔一会儿就会抬头看一下挂钟。伴随着挂钟一刻一刻地走动,抬头的频率越来越多,心头也愈来愈烦躁,连老乔伦都无法说明这烦躁从何而来……忽然,乔伦的眼角瞥到后街窗户慢慢打开,一个偷偷摸摸的影子溜了进来。三步并作两步,乔伦肥胖的身躯,很快冲到后窗边,一把将浑身脏兮兮的男孩抓了起来,阴着脸盯着他。而那个男孩看到自己终究没法偷偷溜进去,只好讪讪一笑:“臭老头,您好呀!”
闻声,楼梯口的女孩子也赶紧站起身来。“哼!”
终于看到这个孩子出现了,环绕在乔伦心头上的烦躁瞬间一扫而光,将他扔在沙发上,阴沉着脸,气狠狠的说道:“臭小子居然还知道回来,我想,你应该是冻死在西边的桥洞,或者被绑在卫队营地那高高的木桩上!”
“嘿嘿,哪能啊!”
迎上老乔伦的眼神,凡干笑两声,挠了挠头,只有在面对眼前这位老人的时候,他看起来才像是一个孩子。或许,连他自己都拿不准,这个几乎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的老人,在自己心中,究竟占据的是什么样的位置。两人对峙没有持续多久,乔伦便沉着脸转身,气呼呼来到柜台,打开柜子似乎在翻找着什么。这一举动,吓得凡一哆嗦,脚底跟抹油似的,刹那间便爬到楼梯上,躲在可儿的背后。“我…我说老头子,你…你,有话好说喔,可儿,帮哥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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