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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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晴知道生活在糟糕的家庭里是什么感觉。她心疼小玉。想起小玉说的哪个丹凤她也很心疼。这世间的女儿们受的苦，男人们是不会知道的。她那个世界里，重男轻女，被虐待的女孩子都不在少数。何况这万恶的旧时代，女儿们的命更不值钱。想到这里她越发的感激蒋嬷嬷。蒋嬷嬷的好在于她知道生而为人不容易，做女人更不容易。她愿意照顾指点身边的女孩，她也是真的把身边的女孩当自己家的孩子宠爱。当初蒋嬷嬷惩罚丹凤肯定也是想让她学好。只是没想到后来成了这个样子。小玉是个好孩子。阿晴决定一定要好好对她。等小玉平复了心情已经快中午了。两个人抱着买好的东西便往家走。路过府衙的时候看到哪里围了好多人，小玉的八卦之心又旺盛起来。阿晴也想去凑个热闹。阿晴发誓，她以前是从不喜欢看热闹的。见到大街上有扎堆看热闹的人也会快步走开。她一直觉得看热闹是很无聊的事。浪费时间。不过到了这个通讯基本考吼的空间，娱乐实在是太少了。信息流动太慢。获取新闻的渠道基本就靠看热闹、听传闻。所以阿晴也变成了凑热闹的一员。等两个人凑上去才发现原来府衙门口来了好多士兵，顶盔戴甲手持剑戟。阿晴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人群里瞥了几眼找了个读书人打扮的中年人请教：“请问这位大叔，怎么来了这么多当兵的？出什么事了。”

那中年人瞟了她一眼说：“听说是流民揭竿而起了。攻下了几座城，各地的府兵抵挡不了朝廷派兵来平乱了。”

阿晴奇怪道：“不是说西面的叛军要打京城吗？我们这里离京城还很远吗？”

中年人鄙视的看了阿晴一眼道：“你个毛丫头知道什么，造反这种事情一旦有人带头做了。其他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自然也坐不住了。不光是西面的叛军会造反。我们南边也出了造反的，不过是些集结在一起流民，没有西面声势大，不管大小都是叛乱，总不能放着不管，朝廷就派了个将军来平乱了。”

阿晴虽然结的是军婚但是部队的事她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婚后好几年她甚至都不知道军衔是个什么意思，部队里那些级别职位都是干什么的也一概不知。她也从来不打听这些。她觉得弄不懂，也懒得搞清楚。她接着又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那这些兵要一直住在咱们城里吗？”

中年人都被她逗笑了：“你这丫头，哪有平判的军队呆在城里不出击的。又不是守城战。他们只是从这里路过。前线还在南面。”

阿晴点点头貌似听懂了。到了家已经是中午了，两个人逛了一上午，回到家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吃了饭又帮着将嬷嬷布置好了神位。贴了门神窗花。明天就是除夕了。一年之中的最后一天。这一天所有人都要呆在家里跟家人一起过。阿晴想起了周正，想起了小朵还有自己的父母。心里难受，便无心玩乐，早早的就睡下了。这个新年过得平淡无奇。家里自从胡举人走了以后便没几个人上门。也就初二回娘家的时候，蒋嬷嬷的女儿带着五岁的儿子王卓来拜年。将嬷嬷的女儿名叫张兰馨，嫁的是一个官府的书吏叫王建，生活的还算好。阿晴跟小玉都唤她兰姐。吃饭时兰姐也说到了叛乱的事。说西面闹大了，朝廷让端王带兵出征了。这端王是当今皇上的堂弟。兰姐说到这里放下碗筷起身关紧了门窗：“咱们今天就是娘几个说说闲话，听听就行了，出了这个屋子谁也不许浑说！”

阿晴跟小玉正听到要紧处赶忙点头。蒋嬷嬷有些不解：“就娘几个说说话，怎的做贼似得。”

兰姐却严肃起来：“娘，你也老糊涂了。上面那些贵人也是能随便拿到大街上说嘴的？”

蒋嬷嬷也冷下脸来：“哎呦！是我糊涂了。要是不能说那你趁早别说的好。”

兰姐走过来坐下一脸认真的说：“娘，这话今天一定要说的，跟咱们是有关系的。”

兰姐又看了看阿晴跟小玉：“你们两个丫头跟着我娘也有日子了。我也不外你们。我把你们也当自家妹妹。你们听听咱们也好商议。”

阿晴疑惑：“兰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兰姐叹口气：“确实出事了，还是大事！都知道西边儿在乱，可是这乱还不是给逼得，当今圣上这里不好使”兰姐说着用手指了指脑袋。小玉道：“是个傻子？”

兰姐一皱眉伸手作势要打，小玉一缩脖子。兰姐白了她一眼：“死丫头。心里知道就行了，你还敢说出来！所以啊！现在当家的其实是皇后。皇后这个人跟她婆婆一样都笃信佛教。几十年了，婆媳两个修佛寺捐香油钱，那是不计代价的。国库早就空了。今年南边闹灾。所以就挪用了西边戍军的军饷。西边土地贫瘠没有多少军产，戍边军队断了饷就等于要他们的命，那些个兵士的父辈，原先也是南边叛乱的袛族人，被诏安以后让他们从南边迁到西面去戍边的。祗族人彪悍当年也确实抵挡了西凉的进攻，不过西凉早就平定多年。兔死狗烹，祗人非我族类朝廷还能管他们的死活。现在闹得凶了朝廷不得不出兵，出兵就要军饷钱粮。去年夏天南边发洪水淹了好多地方，老百姓流离失所的，等着朝廷救济。结果钱还没等到战事先起来了，朝廷没钱就有搜刮百姓。灾民没饭吃，还要交税，南边也闹起来了。现在流民到处劫掠，也占了几座城。离咱们这边也不远了。”

小玉听到这里，筷子都吓掉了：“兰姐，你说流民要打过来了？那咱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