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一棋豪赌(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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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城,点苍剑派。

一缕阳光,斜打在大厅中一具逐渐红肿的尸体上,生机不在,唯有背脊一道血痕,皮肉外翻,触目惊心,残忍手段,似在眼前。

大厅中,正统八派,掌门汇聚。看着这一具西域喇嘛的尸身,饶是厅中之人,久历江湖,此刻仍是不由心惊胆寒。一剑,自左肩,至右腰,深入骨髓。尸体已经柔若绢帛,想来此人已经离世多日,但伤痕之上,血色如新。

裴风战一脸凝重,手指顺着伤口划过,平静如深渊的脸上,愈发惊愕:“是剑炁。此人毙命,当有七八日之久,剑炁竟能凝聚不散。好霸道的剑炁。”

面向一转,看着小童,问道:“你是说此人上得武当山后,你才将他带至此处?”

裴风战并非怀疑小童所述,但如此幼小年纪,竟能与一具素不相识的尸体共处数日,着实匪夷所思。

“哼,”清封道人脸色铁青,一手猛拍扶手:“你老实交代,此人可是去了我武当山!老道倒要看看,是哪个胆大妄为之徒,命你这么个孩子,千里送尸。”

一直以来,清封道人为人和蔼可亲,心性极好,未曾见他如此震怒。

见状,玄灯师太便要出言平抚,那小童却是连忙走到清封道人生前,“砰”得一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出。

这一变故,着实令人费解。玄灯师太一哼,见小童可怜模样,心生怜爱,正欲将其扶起,却被清封道人一声厉喝阻下:“说!是谁让你来的。”

“是……是我自己偷跑出来,在山脚遇上的。”

小童小声说道,身子不禁朝玄灯师太背后移了移。

清封道人听罢,怒气更盛,抬掌便欲打下,却见小童已躲在玄灯师太身后,这才作罢。

“师……师父,这是那人要我交给您的。”

小童喃喃说道,从道袍里取出一张信笺。玄灯师太生怕清封道人再欲惩罚,当先接下信笺,丢到清封道人手中,命念知将小童带到自己座位之后,这才回到位置。

“真人,”萧京半倚木椅,双眸微闭,一手,独自敲打着扶手,口中平淡:“最近的西域,极为不太平啊。鞑靼作乱,广纳武林人士。如今,西域佛门万里送信,却不是送给作为中原佛门之首的少林,反是交给你们道门。真人还是谨慎为上,莫要牵扯其中。”

看似好意,字字句句,却是极为挑衅。

“萧京,莫要胡言乱语!”

玄灯师太杏目怒睁,正欲发难,清封道人已拂手阻止。拆开信笺,看着信中文字,愈发心惊。愣神半晌,方才喃喃自语:“慈归寺竟被灭门。”

声音虽小,厅中众人,却是听分明。即便如南宫欣舞一般,生性冷淡之人,亦是不由惊骇,莫说他人。一时间,众人目光,不禁移向清封道人,随即又看了看那喇嘛尸体,果真在衣襟处,发现一只金丝绣成的狮子,不由又是倒吸一口凉气。

“阿弥陀佛,”渡圆方丈高喧佛号,说道“慈归寺虽非大派,但其中不乏高手,怎会被一夕灭门?莫非,是葬火教出手了?”

清封道人微微摇头,看了看喇嘛尸身,又朝裴风战说道:“裴盟主,事关非常。老道造次了。”

说罢,收起信笺,对渡圆方丈、玄灯师太点头示意,便离开大厅。渡圆方丈、玄灯师太心中疑惑,但见清封道人神色凝重,已知此事绝非简单,当下快步追去。

三人一走,厅内顿陷寂静。南宫欣舞莲步轻移,在喇嘛尸身前好生观察。突然,南宫欣舞朱唇轻启:“是武当剑法。”

非常人,非常语,引得厅中一阵躁动。明心、念知二人连忙上前检查,脸色顿时一白。南宫欣舞素来不喜废话,她既道出,多半出不得错。本以为南宫欣舞只是一时眼拙,此刻,却是真真切切。沉默不语,四目相对,疑惑,亦有坚定。

离开大厅,三人径直来到后院。不待玄灯师太发问,清封道人已然说道:“是他。”

“谁?”

玄灯师太方一询问,身形猛然一震:“他?这不可能。他心性如何,难道你不知晓么。灭人宗门一派,此等暴戾残忍之事,他岂能为之?”

清封道人只是苦笑,取出信笺,交到玄灯师太手中:“若是可能,我亦不愿相信。但杀人者,身着一身武当道袍,手中所持宝剑,乌金练白锋。”

“洗秽剑!”

玄灯师太脱口惊呼。再看向信笺,反反复复,不知看了几遍。

“武当道袍,或可模仿,兵刃或可盗取,但适才我瞧了一眼那喇嘛剑伤,的的确确是他的剑法。只是,剑中满是杀机,暴戾深种。”

清封道人宛如垂朽,一身精神,似也抽干了般,双目浑浊得,已被愁苦掩盖。

渡圆方丈双手合十,口颂真经,半响,方才说道:“不想,当年迷失域外,如今心魔深重,竟至此般田地。”

清封道人一声苦笑:“是我之过,是我之过。”

且说杨羽清一行人,离开八相石门阵,不敢停留窄道,快步而行,约摸半个时辰,方才走出那条随时便有乱石坠落的危险之地。一时眼界开过,平沙万里,青天白云,竟是如此令人心旷神怡。

死里逃生,众人长舒一口气。忽得,听闻杨羽清口中低闷,一口血箭喷出,脸色苍白如腊,身子更是虚弱得难负绢帛之重,径直倒在地上,大汗淋漓,浑身湿透。

“这……”张凤兮眼快手快,连忙为杨羽清切脉。这一番探查,心惊肉跳,望向边城青,问道:“杨兄怎会如此?身上竟有两处致命伤患。”

边城青见张凤兮眼中关切不似作伪,当下便将杨羽清与念知、南宫欣舞交手之事,先后托出,至于点苍剑派之行以及太原城外相遇疾风之事,只字不提。

先后负伤,理当静心调养,却一力应招太子清,换得几人生机。张凤兮等人闻言,感激有之,敬佩有之。此刻伤重,张凤兮饱提内元,要为杨羽清顺气活血,先行稳定伤势。杨羽清微微一推手,朝他摇头说道:“昔时赠剑相助之情,在下铭感五内。现下众人皆是有伤在身,此地不宜久留。在下身上尚有丹药,先行服用即可。”

边城青心急如焚,关心则乱,听着杨羽清提醒,这才想到疾风曾交给杨羽清的瓷瓶,内中所有,乃是九转生死巷中极为宝贵之物。当下从杨羽清怀中取出,在掌心倒上一粒,喂杨羽清服下。杨羽清也不客气,丹药入口,立即咀嚼咽下,以气导药,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气色已见好转。看向那双鞭大汉背上之人,仍是趴着一动不动,当下奇道:“这位兄台伤势不轻,怕是耽误不得。”

那双鞭大汉长叹一声,黯然摇头:“穆总管身中聂临一掌,经脉尽断,早已身亡。只是我们既然一同出来,自然理当一同回去。我断然没有放他在此的道理。”

说道此处,其他三人也是神色哀恸。

“此行千里之遥,这般带着,着实不便。莫说引人注意,难以藏匿,若是再逢正统人马,更是难以施展拳脚。”

杨羽清眉心微皱,心中念叨:“‘穆总管’?莫不是人称‘八门书生’的穆辞?若是此人,一手布下八相石门阵,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短短话语,已能看出这双鞭大汉真是个性情中人。张凤兮本是见过杨羽清,只是昔时杨羽清带着面具,真身如何倒是不知。此刻杨羽清既然道出赠剑相助之事,对其身份自然确认无误。细思之下,杨羽清所言不无道理,当下,连忙解释,免得双鞭大汉心生芥蒂:“杨兄所言甚是。不如就此火葬。将其骨灰带回教宗安葬。”

双鞭大汉对杨羽清所言,本有异议,但既然张凤兮亦有提议,不免深思一番,这才应了。

众人寻来柴火,将穆辞安置其上。自穆辞身上取下几件信物,便点燃木柴。大火足足烧了半个时辰,双鞭大汉顾不得烫手,将穆辞骨灰捧出,倒入自己脱下的黑衣之中,好生包裹。

眼见天色不早,众人粗略整理一番,速速离去。

一路南行,不觉时过数日。

这一路行来,有张凤兮从中牵线,加上杨羽清不顾自身伤势解救众人于危机,倒也于不知不觉中,融入其中。一番介绍,方知那手持双剑的黑衣女子,名唤苏漫,任天玄教宗礼部总管。因着手中霞红双剑,而名动一时。据闻,其还善使一手好鞭法,长鞭挂铃,是有“霞红彩铃”之称。那手持长枪的男子,乃“叶刀白枪”孟师宏之子孟常轲,手中一杆白马枪,颇有其父精髓,使得出神入化。骁勇善战,近年来天玄教宗与中原正统几经纠纷,沙场拼杀,着实令中原正统吃了不少亏,现任兵部总管一位,倒是名副其实。而那手持双鞭的大汉,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子母双鞭在手,分雷霆之威。杀伐果决,乃天玄教宗刑部总管,人称“雷霆双持”,名号齐林王。

此三人,杨羽清有所耳闻。莫看苏漫一届女流,但来历成谜,即便消息灵通如建宫,亦不曾探究其嫡系。只知此女最为厉害的,并非一手凌厉剑法,亦非阴柔多变的鞭法,而是那令人防不胜防的媚术。一颦一笑,皆可勾人心魂。曾有人便是为这媚术所祸,临阵之际,心魂迷失,被苏漫连脑带肩,一剑削去一半。此等手段,相较其他三人,或许武艺尚有所不足,但媚功负身,反令杨羽清颇有忌惮。

又行半日,几人来到一所驿站,便要和驿官购买马匹。哪知那驿官见齐林王面色不善,加上手中并无勘合,立时唤来士兵,想要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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