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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途之上,卿卿给沐央大概介绍了一下“殳”这个东西。其实自秦皇汉武时起,殳就是不次于长戟,铁枪的制式兵器,只是到了后来,殳渐渐失去了战场上的用途,但作为泱泱大国,秉承历史文化的传续,让它仍作为仪仗礼兵之用。卿卿所见此物的机缘,适逢先皇做寿,内廷总管为讨天子欢心,特地重启了殳甲战舞,由数百高大英武的勇士,身披金甲,手执铁殳,以舞相争,声势浩大,先皇看后龙颜大悦,此舞也得到了封赏。只是这也是此物的昙花一现,之后鲜有重现世间的记载。
不过好在卿卿的叔叔,锦衣卫都指挥史沈庭和的职责所在,偶尔也监督清点紫禁城内的兵器战策,卿卿印象中,城外刀兵,不得进入。而所有城内的武器,均需载策入库,这铁殳应该就在午门之侧的军械库内。
卿卿的一番介绍,让沐央心中略有眉目。只是没想到这武修考试怎么会搞出这么诡异的题目,还倒霉的落到自己头上。题目本身或许也算情有可原,毕竟要取到这样一只神秘的铁殳,既要突破紫禁城的层层关卡,更要过羽林亲卫这一关。羽林亲卫中并不是修者,但它强悍的战力是帝国威严的象征,不乏迎击修者的经验,甚至可以说,一般的修者,根本无法抗拒羽林卫这样强悍的团体战力。
只可智取,不能强攻,童沐央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卿卿第一次达成了共识。二人赶到紫禁城的时候,已近丑时,凭借夜行衣的庇护和各自的轻功,顺利的抵达了午门。
靠近午门的时候,卿卿突然拉了一下沐央的衣角,二人一起掩入午门角落的阴影之中。
“童沐央,我把我所知道的都说给你听了,但是午门之后,到底是怎样的防范,除了门楼上的这些哨兵,还有没有暗哨,这些我也不清楚了。军械库就在午门后面东侧的庑房内。”
“嗯,明白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卿卿以为沐央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忍不住又斥责起他来,“我是说我们进去以后要小心,哪里说我要独自偷跑了?”
唉,童沐央头顿时大了一圈,“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指了指十丈来高的城墙,又看了看卿卿掩在黑纱后面的面孔,那里只露出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睛。“我是觉得你没必要陪我冒这个险。”
“童沐央,你真是娘们唧唧的,谁要陪你冒险了,我是觉得你这个笨蛋要是没有我的指导,根本不可能取到铁殳。”
沐央一时竟无言以对,但现在的确不是争执的时候。他扭身细细观察,午门正门紧闭,仅有一侧的掖门半掩着,但门口的值守精神抖擞,毕竟守卫的是帝国最核心的存在,不敢有丝毫松懈。想偷入掖门而不惊动警卫,断无可能。整个午门形如凹型,两侧的雁翅城台也是十丈多高,光滑如碧的城墙绝无徒手攀爬的可能。看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卿卿似乎早在意料之中,从自己的背囊之内,掏出两套守宫云履。
“我怎么没想到?”沐央老脸一红,若不是有卿卿在,恐怕今晚真的会无功而返。守宫云履是戒灵卫中能工巧匠模仿守宫(壁虎)的特点,精心打造的靴子,靴尖和关键的地方设置吸盘,可以在光滑墙壁上自如攀爬。
两人沿着墙角绕行到警卫看不到的角落,带上装备,沿着光滑的朱壁,像两只真正的壁虎一路攀爬而上。最后把住垛口,观察一番,趁着巡夜小队巡逻的间歇,翻身上了午门的城台。
卿卿打个手势,两人不再说话,摸索着向军械库前行。一直尾随二人的黑影,张开夜行衣的双臂,腋下连着蝠翼,平地腾起数丈,再轻点城墙,仿佛踩着楼梯一样,轻松的跃上城台,远远的跟在二人后面。
最后在一处庑房前,卿卿抬手示意沐央,此处应该就是军械库了。沐央看了看朱门上的铜锁,好在只是一般的挂锁,掏出匕首,挑拨几下,锁头嘎登一声弹开,吓得二人赶紧四处张望,确认没有惊动守卫,这才闪身进入库房内。
库房内充满用于防锈的桐油味道,靠着随身携带的火折子,卿卿指着靠墙一排像是长矛一般的兵器,“这就是铁殳了。”
沐央心中暗喜,“看来也没想象的那么难。”他抄起一只铁殳,拔掉木头长柄的铁销,取下顶端的殳头。乂一小殳,心中这么暗自回忆了一下自己的题目,揣起殳头。拉着卿卿就想原路返回。
哪知二人刚退出库房,从北廊殿的牌匾之后,无声无息的飞来一只硕大的鸦雀,鸦雀在库房上空盘旋两圈,看偷殳的沐央拉着卿卿想要逃走,一声怪叫,俯冲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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