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亦真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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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央看到过不少尸首异处样子。第一次与玄清子交战时，也曾亲眼目睹人的身体像沙袋一样被撕裂后，血肉洒落一地的惨状。

但是皇甫在雅间里的突然发难，让鱼戈在自己面前用匕首一点一点切割开自己的脖子，甚至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头颅彻底被从身体上提起来的那一刻，还是把童百户给吓得有点发懵。

尤其是匕首切到脖子和身体最后连着的那一点皮肉时，因为皮肉的弹性，切割变得更加艰难，鱼戈还费力的按住自己的脑袋，用匕首多锯了几个来回，看的沐央几乎想要吐出来。

直到最后，这具无头的身体，把自己的脑袋拎到沐央面前，锦衣卫百户童沐央才反应过来，这一切不是梦，这是真的。

随即沐央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左手把住自己腰间的刀鞘，右手攥紧刀柄，绣春刀如灵蛇出洞，刀光点指鱼戈的前胸，不让这具行尸走肉继续靠近自己。

绣春刀，大明帝国皇家卫士的御用佩刀，既有前朝唐刀的血统，也吸收了东瀛扶桑武士刀的精髓，刀身精致，锋刃锐利，比剑略厚重，但又比一般的腰刀轻便许多，沐央手中的这把崭新的绣春刀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鱼戈的尸身僵硬的立在原地，不再动弹，沐央确认他不会再靠近自己的时候，刀尖点指皇甫，“皇甫，没想到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竟敢当着官差的面残杀性命，还不束手就擒！”

哪知皇甫却显得格外平静，“沐央兄弟，我只是向你表达一下我的诚意啊，这鱼戈趁我不在的时候，不仅伤了你们的兄弟，还对姑瑶不安好心，早就该杀。”

看沐央手中的刀尖依旧指向自己，皇甫慢悠悠的接着说道，“童大人，你要看清楚，这可不是你们的那个世界，这是我的阵，这个阵是我创造出来的，所以，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神。”

怕沐央还不理解，皇甫再次冲着门外大喊，“来人，洗地！”

门外再次进来两个表情木讷的下人，似乎早有准备，带着清洗工具进来，一个接过鱼戈手里拎着的脑袋，小心翼翼的装进一个木匣，另一个背起鱼戈无头的尸身，装进一个密不透风的口袋，随即两人又把房间内喷溅的血迹一一打扫干净。

很快，房间里的一切都又恢复如常，目瞪口呆的沐央怀疑先前这些都是皇甫营造的幻觉，但是，桌子上那个装着鱼戈人头的木匣还在，让沐央不得不绷紧了自己的每一根神经。

皇甫意味深长的盯着沐央，“童大人，这次你应该相信我的诚意了吧。在我的世界里，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伤到你的。来，咱们继续边吃边聊。”

房间里依旧还有隐隐的血腥之气，沐央哪还能吃得下东西，只能稳了稳心神，“皇甫，虽然鱼戈该死，但是你当着我的面杀了他，终究还是要给个交代的。”说这话的时候，沐央手上套上了袖箭的扳机，桌子下面，两支袖箭同时指向了对面的皇甫。

哪知皇甫满不在乎的哈哈大笑，“童大人真会开玩笑，你也看到了，鱼戈这个贼人是自杀的，我可没有动手。”

沐央见识了皇甫的手段，这突然出现的鱼戈的人头让他毫无准备，为了不至于在皇甫面前过于失态，只得搪塞一句还有事要办，出门喊上自己带来的那个小番，匆匆离开了醉仙楼。

皇甫看着沐央离开的背影，心满意足的把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回去的路上，沐央仔细盘问了跟随自己的小番，刚才在雅阁外面留意到什么异常没有。哪知这个机灵的小番却说，只听得沐央和皇甫在雅间里推杯换盏，却没有任何异常，甚至都没有人出入过雅间的大门，更不要说感觉到里面发生了命案了。

沐央在没有搞清楚状况前，也不想给手下透露过多细节。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虽然早就计划着要替幻姬讨回公道，可是这第一次交手，自己就被皇甫的实力碾压了。

皇甫威胁要让所有敢染指幻姬的人人头落地，自然是在杀鸡骇猴的警告沐央，如果当时真的皇甫想要让自己人头落地，是否自己也会像鱼戈一样，乖乖的割下自己的脑袋？

但是整个酒席宴前，沐央都觉得自己脑袋昏沉沉的，想是皇甫一定做了手脚，可是看到的那些可怖场面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幻觉，沐央不能确信，幸亏自己尽力不让皇甫看出自己一头雾水的困惑，显得还算从容。

想来想去，想不出个门道，沐央不禁有些灰心，最后，也只好硬着头皮再去请教女侠沈卿卿，毕竟沐央看到过女侠曾经在战斗中也使用过幻术的。

沐央在北卫司门前徘徊了很久，因为忌惮董书生，不敢轻易现身。正发愁该如何找到卿卿时，突然眼睛一亮，竟然看到小光头释空从北卫司里面走了出来。

“释空。”沐央看释空周围没人，喊住了小和尚。

听到有人喊自己，释空扭头一看，是一位身着官服的英俊少年，眼前一亮，“央子哥哥，是你啊，你这身官服好威风啊，我差点认不出来呢。”

释空像以前一样连蹦带跳的跑到沐央的身边，沐央习惯的用手摸了摸他圆溜溜的光脑袋，释空看起来清瘦了不少，脸上还新出现了几条像是蜈蚣一样的伤疤。

沐央又用手摸了摸释空脸上的伤疤，知道这是拜鱼戈的毒粉所致，不免又心声愧疚，“释空弟弟，你身体好些了么。都怪哥哥，把你害成这个样子。”

释空有些不好意思的推开沐央的手，“哥哥，你说啥呢，是我大意被那个坏人暗算了，这怎么能怪你呢，再说，卿卿姐告诉我，是你想办法帮我找来的解药，救了我的性命。你看她还夸我这几个伤疤更像个男子汉呢。”

看着释空心情依旧那么开朗，沐央也深受感染，“释空，等你身体彻底恢复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

“嗯，我现在就好了啊。”释空一脸认真的说，“听说上次那个坏人不仅暗算了我，还害了李威的性命，央子哥哥，董执事不是坏人，大概是心疼牺牲的那些弟兄所以才……，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咱们北卫司，我还想跟着你一起行动呢。”

“那个坏人叫鱼戈，他已经被杀了。”沐央想到这次来的目的，问释空，“好弟弟，你卿卿姐在不在，我有问题要请教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