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敦煌守备团排长白永贵在特制的“反省书”上写完自己的名字之后,离开侦缉队,刚刚回到西郊的军营,就被团长马鑫叫到办公室,详细询问事情的经过。
马鑫端坐在椅子上,神情冷硬,两眼放射出凌厉的眼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白永贵,许久,才重重地冷哼一声,冷声说:“白排长,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分子。”
“噗通”一声,白永贵紧跪在地上,瞬间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痛哭失声地连连说:“团长,我错了,上了杨涛梁振纲的当。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我吧。”
马鑫冷冷一笑,暗想,我听说共产党是由一群不怕死的人组建的,像白永贵这样贪生怕死的怂包,也会被吸收进他们的党组织?
想到这儿,马鑫极为鄙视地看着伏地痛哭的白永贵,疾声问道:“你是如何加入共产党组织的?说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于是,白永贵跪在地上,擦了一把眼泪鼻涕,满眼恐惧地看着神色冷峻的马鑫,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加入敦煌共产党组织的全部过程。
白永贵是敦煌本地土生土长的***,他的父亲认识守备团前任团长马功。在他十九岁的时候,就被父亲送进军营,当了马功的警卫员。
两年后,其父花了一大笔银子,白永贵就成为守备团的一个排长。按照其父的说法,白家终于出了一个手握军权的军官。
今年八月很炎热的一天,白永贵接到父亲病危的消息,不得不请假回家探视。不曾想到,偶然间,遇到了儿时的玩伴杨涛。
见杨涛穿戴一新,出手阔绰,白永贵就忍不住问他在哪儿发财。当时,杨涛颇为傲气地一笑,只说了一句话,跟着一个大老板做大生意。
后来,过了没几天,父亲死了,就在白永贵忙里忙外大办丧事的时候,杨涛领着一个老板模样的汉子走进白家。事后,白永贵才知道,这汉子叫何统。
在父亲丧事期间,何统杨涛等人出出进进,帮了不少的忙,令白永贵非常感激。丧事一过完,杨涛就说,何老板想单独见白永贵一面,要和他交个朋友。
本来,白永贵不想去,但在杨涛的再三请求下,实在拗不过脖子,就在一个酷热浓重的晚上,随杨涛来到一处极为隐秘的院落。
何统很热情随和地接待了白永贵,说白永贵是他认识的第一个军官朋友。在交谈中,白永贵才知道,何统也是敦煌本地人,近几年,一直在南方做生意。
不久前,何统才回到敦煌,为了扩大生意规模,想招揽一批能干的人,而杨涛夫妇也是在这个时候,结识并跟随他的。
这次谈话非常愉快,令白永贵对何统产生了极为良好的印象,也让因父亲去世而心情暂时沉闷忧郁的他放松了应有的警惕。
自此之后,白永贵就和何统杨涛加强了联系,隔三差五,三个人坐在一起喝酒聊天,谈得非常高兴愉快。很快,白永贵就和何统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同时,在酒酣耳热之际,何统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谈起了南方的情况,什么黄埔军校三民主义国共两党东征北伐南昌暴动等等,让从来没有踏出敦煌地界一步的土包子白永贵听得眼界大开神乎其神。
两个月后,白永贵才知道,何统真名叫梁振纲,是共产党在敦煌的负责人,然而,在这个时候,他已经在梁振纲杨涛的介绍下,站在绣有镰刀斧头的鲜红党旗下,紧握拳头宣誓,成为一名共产党员了。
后来,梁振纲向他交代了任务,要他在守备团秘密宣传共产主义思想,秘密发展党员,在适当的时候,发动兵变,创建敦煌革命根据地。
“兵变?”当马鑫听见这个极其敏感的词语时,胸膛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圆睁双眼,凌厉的眼光紧紧盯着白永贵,疾声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发动兵变?”
白永贵赶紧说:“梁振纲只说,在适当的时候发动兵变,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没有说。”
“原来是这样,痴人说梦。”马鑫暗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将高悬的心放回原位,暗想,幸好及时发现了隐藏在守备团的**分子,否则,大祸降落到头上的时候,自己还蒙在鼓里睡觉。
片刻,又放松脸色,和颜悦色地问道:“白排长,你在守备团发展了多少**分子?他们都是哪些人?”
白永贵哭丧着脸,说:“我哪有发展**分子的本事?只是碍于朋友的情面,拉不下脸,就稀里糊涂地加入了共产党。”
在和梁振纲亲密交往的两个月时间里,除了兴趣盎然地听他讲解共产主义思想外,白永贵也曾私下里积极打听过共产党的情况。
杨涛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只要加入共产党组织,成为党员,每个月就会领到一笔数目不小的活动经费,这就是他们夫妇为什么要争先恐后地加入共产党的直接原因。
于是,在认识梁振纲两个月之后,当梁振纲动员他加入共产党组织时,白永贵没有流露出丝毫的迟疑犹豫,极为痛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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