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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说酷暑难当，可那又怎样？我们还是要奔波，这便是人生！
“胡前辈，前车之鉴，北郊的翠波楼可能也是圈套！”如今我换了男装，有说不出的新鲜感，边把玩着门窗上的流苏，边提醒道，先前茶棚事件我可是一直记在心尖上！
胡汉生驾着马车，见着他满头大汗，我取了个斗笠带在他头上，他未感激我，反而瞪了我一眼，胡子吹了吹，撩开斗笠，沉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这送命的勾当我可不想干！”我说得清冷，许是学了楚歌。边说边双手把斗笠死死摁在他头顶，胡汉生见我执意要给他戴上斗笠，便也不再抗拒。
江湖中的老头都是孤独的，譬如无妄，宁放，贺至乾……虽然不知刘瑜和胡汉生自己作何感想，但在我眼里他们和无妄等人，都是一样罢了，有了主子，却是没了自己！
我不知道楚歌是在放任我，还是断不了与司徒家的情谊，只是坐在一旁，时不时让我安静些！
眼前便是翠波楼，倘若天心楼是淫秽外漏，那这翠波楼便是羞涩内敛了！
门外挂着两个大红灯笼，在这烈日下显得有些暗淡。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这烟花之地竟然用上了这话儿，可是让人怅惋啊！”刘瑜捋了捋胡须，看着两边的对联叹道。
我咯咯笑了起来，戏谑道：“难不成同谐鱼水之欢，共效于飞之愿才是好的？”
刘瑜面部僵硬，捋着胡须的手半晌未有动静，此时只听得安放好马车的胡汉生走了过来，一甩长袍，没好气道：“你这小姑娘家的，胡乱说些什么话儿！”
他说完望了眼楚歌，楚歌却是轻笑一声，拉着我径直进了翠波楼！
我以为白天青楼也会营业，扬州的天心楼便是如此。
可是进了翠波楼有些清冷，不过却是很凉爽，大院左右各是小小的清池，荷叶睡莲相间，四周种着杨柳，整个大院便不见得太多阳光，院侧还建着两个亭子，只见左侧的亭子内坐着一个女子，因为隔得远，看不清容颜，她犹抱琵琶半遮面，却是双手未弄轻弦，许是在发呆！
我本是不想去打扰的，但偏偏胡汉生不识趣，冲着那女子走去，远远便听得他道：“管事儿的在何处？”
这话不亲切，我只能这么说，当我走近，却是有些犹疑，这女子可曾见过？
那女子见着我，也有些惊讶，眉头微微蹙起，清秀的小脸不悦更是明显！
“母亲还在休息，你们晚间再来！”女子说话谈不上友好，倒也没有敌意，只见她抱着琵琶，向着胡汉生微微欠身，目光却是落在我的身上，我垂着眸子，原来他是宁珂强奸了的少女，如今没了青涩，沾了一身胭脂味儿，我只能想着，世界还真是小的很。
“为何要晚间再来？”胡汉生像是听不出送客之意，又跟了上去问道。
“前辈，你可知道这是翠波楼，倘若不是晚间来，你又怎能找到乐子！”那女子踩着盈盈小碎步，不紧不慢推开了翠波楼的门，我见着里面张灯结彩的，这里可是日日醉梦笙歌，夜夜洞房花烛？
正当那女子进门，准备掩门之际，胡汉生一脚便踹了进去，只听得那女子惊呼，我啧啧两声，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情怀。
“前辈，你怎能如此无礼！”那女子柳眉拧得更紧，胡汉生本是驼背，如今只将脑袋放在门内，我想那场面有够惊悚！
胡汉生倒也不觉有何不妥，整个身子侧着进了门，我们先后跟了进去，这大堂之中除了张灯结彩，竟然中间还放着一个巨型方鼎，这鼎四周尽是枝节，凑近时一股酒味恶心了我的肠胃。
“虽然比不得酒池肉林，但也算是让老夫开了眼界！”刘瑜对这方鼎情有独钟，扔了拐杖，爬上了巨鼎，将头探了进去，说话还带着回音。
我捏着鼻子，和楚歌站在大堂的角落里，许是刘瑜太不知收敛，此时二楼已经有了几位女子倚栏盯着刘瑜瞧。
我本以为青楼的女子都应该是浓妆艳抹的国色天香，如今看着眼前几位，却都是邻家妹妹的模样，未施粉黛，轻纱遮体，其中一个，我觉得还是未成年，稚嫩的脸蛋，一双大眼瞧着刘瑜，有些厌恶，向着旁边的女子嘀咕着什么，逗得那女子一乐一乐的。
刘瑜好似也不在意，自顾自倒腾着那方鼎，只有胡汉生三角眼冷冷扫了一圈，眼神停在刘瑜撅着的屁股背后，我也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冷笑一声道：“这世界果真很小！”
“林无忧，你明白了？”楚歌眉眼舒展，我不知道他在乐什么。
我点了点头，道：“在茶棚便有些眉目，如今只是越加断定了！”
楚歌不再说话，眼神变得空洞。
我接着道：“那你还要来？”
“你要来，我便来了！”
他说得清冷，我瘪瘪嘴道：“刚刚我说这是个圈套，你为何不帮着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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