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1 / 6)

无论何年何月,樱花都像行色匆匆的行人那样倏忽而逝,惹人生发怜惜之情。再没有花事阑珊时节看落花更凄寂的事了。季节像同樱花交替一样转向初夏,带来了日久天长,同时带来了百花齐放。

例如,紫藤、杜鹃、郁金香、虞美人草、牡丹、石楠花等等,数不胜数,争奇斗艳。树木全都披上了青翠欲滴的新装。万象更新,生机勃勃。理所当然,人们把盛极一时而又弱不禁风、装模作样的樱花忘去一边,仿佛那已是前尘往事。

由此往下,人们再不会像四月初那样只对樱花患得患失,可以在铺天盖地的花海中尽情徜徉。

不折不扣,继樱花而来的五月,漫山遍野无处不花。

现在,久木也以整个身心感受着绚丽多彩的初夏时节。同时心中犹如随风摇曳的虞美人草微妙地摇颤不止。

事情发生在今年初租的涩谷那个套间。

在修善寺双方决定再不回家以来,两人就把那里作为自己的家住了下来——现在只有这里是栖身之所。但一室一厅,空间未免局促。再说家具和日常用品也都是急就章临时凑起来的,多是又小又便宜的东西,到底感到不便。

如果可能,很想搬去宽敞些的地方。可是,一来花费不是小数,二来为了一起放心居住,在户籍上也需要一清二楚。

近来也许因为在一起的时候多了,公寓管理员和周围的人似乎把两人看成了夫妇。但也好像有人觉得两人关系蹊跷。

理所当然,房子的事久木也对凛子说了。

和久木不同,凛子一整天都在房间里,理应深感狭窄的不便:做家务转不开身。衣服因小箱里放不下,一部分塞进了塑料箱。那般喜欢的书法倒好像每天都在练,但纸是铺在吃饭用的矮桌上的。久木见了,感觉总有些穷困潦倒,令人不忍。

何况这一切都是因了离家跟自己在一起。想到这里,久木就想哪怕多花些钱,也要租多少大些的房间才是。可是凛子反对:别勉强,就在这儿好了。

心情不难理解,想必不想让本是一介工薪族的久木过于勉强。但不管怎么说,从她不积极这点看来,也有可能对这里相当中意。

“房子大小无所谓,只要你每天都回这里就可以了。”

听凛子说得这么大度,久木觉得她更可爱了,不由得紧紧搂在怀里。

即使说房子,说来说去也还是为了两人相守。而意识到时,又已经双双贴在一起。

阿部定审讯记录上说两人住酒店期间,只要有空闲就紧贴紧靠,恨不得把对方吞进肚里——两人与此完全接近。

话虽这么说,但并非总是做爱。更多时候仅仅是胳膊腿相互接触。即使久木碰凛子的胸,凛子碰久木的阳具,也只是看着或轻轻抚摸、相互嬉戏而已。就势交合的时候也有,但一般说来,觉察到时已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休息日午后等大白天做这样的事,两人每每觉得仿佛成了被关在狭小地窖里的性囚犯。

凛子所以不愿意离开这里,说不定是因为整个身心都已被房间中潜伏的这种淫荡氛围彻底感染的缘故。

总之有一点可以断定:这段时间凛子对性的好奇心更加强烈了。

例如五月初星期日的傍晚,两人外出购物回来路上顺便走进一家小家具店。久木进来本来是想为凛子买一张练书法的稍大些的桌子,但东看西看时间里发现有镜子。既有带牢牢实实的底座的穿衣镜,又有只带简易四框的镜子。看着看着,久木忽然心神荡漾,随口说了一句:

“那东西放在床边可好?”

久木想起年初在横滨那家酒店幽会时让凛子在镜前脱衣服时的情景,就半开玩笑地提议。不料凛子马上来了兴致,问道:

“旁边放得下?”

床的一侧是墙壁,不可能靠墙放。如果要,贴在墙上倒还可以。

“放那么大的家伙,两人整个都照进去了哟!”

久木意在威胁。而凛子当即小声赞成:

“买好了!”

归终,让店里当天送货上门。夜里送到后,即刻放在床旁。两人双双迫不及待地上床躺下。又拿来台灯把光打在镜子上,再把镜子稍稍倾斜,结果两人的下半身闪现出来。

尤其镜子里的凛子,从雪白的肌肤到胯间的毛丛全都一览无余。久木一看就兴奋不已。

凛子所受到的刺激也差不多。纳入久木的物件之后,一边快活地呻吟,一边一次次拱起上身窥看镜子,梦呓似的连声叫道:“不得了!可不得了!”

对这样的凛子,久木诚然觉得可爱,但另一方面又多少有些害怕。

如果天天如此,凛子会沉溺到什么地步呢?虽说自己也有责任,但一发不可遏止的凛子这个女人仿佛成了不同于以往的另一个生命体。况且床边放了镜子,使得两人房间更像是淫秽不堪的密室了。

外出购物,还有个两人第一次去的地方。

那就是位于涩谷繁华大街旁边一条小路深处的所谓成人用品店。

当时并不是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去那里的,而是漫不经心在小路闲逛时偶然碰上的。

劝诱的当然是久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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