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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幕WhatYouWill5
她耸了耸肩，“钟医生，你也知道，不管我们多么努力去照顾她，精神病人都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孟太太也跟别的病人一样，会撕碎自己的衣服，我想给她穿暖点穿好点都不行，只能给她穿那种麻布的病人衣服。吃嘛，她对于吃也是没有味觉的，而且也不会用筷子了，只会用手去抓。所以，给她做好吃的，或者不好吃的，都没有意义，只能给她在食物里多加一些维生素而已。”
钟辰轩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金小柔的说法。程启思问：“费西呢？他平时对文采桦怎么样？”
“他跟孟太太是旧相识。”金小柔说，“看得出来，他对孟太太特别关心，常常都会嘱咐我这样，嘱咐我那样。对啦，我想起来了，费医生他老是拿着一张小像看，我猜就是这位孟太太的！”
“一看就是很久？”程启思打断她的话头，“很久是多久？”
“有时候几分钟，有时候几十分钟，有一次我看他站了一两个小时吧。”金小柔叹着气说，“还是我去叫他的，我看他都快变石像了。”
程启思望了一眼钟辰轩。钟辰轩的表情有些惊愕，显然他也不知道费西曾经有过这样的举动。那明显地超过了一个医生对一个病人、哪怕是一个老朋友的程度。难道……费西曾经爱过文采桦？
钟辰轩再次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睡着了。”金小柔说，“你们同事不是都问过好几次了？真奇怪，我平时都睡得很惊醒的，昨天晚上睡得特别沉，就像头死猪一样，早上起来还头疼呢。”
钟辰轩问：“你睡前喝过什么没有？”
金小柔想了一会，说：“对了，我喝过一杯牛奶。费院长让我帮他热一杯牛奶，顺便多给了我一盒，我就喝掉了。”她的眼睛里忽然现出了一丝警觉，“你们怀疑费院长？你们怀疑费院长杀了孟太太？”
这个女人虽然其貌不扬，但决不愚蠢。程启思想着，金小柔又连珠炮一样说道：“不会的，不会的，费院长不会做这样的事的。他是个好医生，对孟太太也很关心，他为什么要杀了她？”
程启思说：“但是，确实可能他给你的牛奶里面就加了安眠药，你才会睡得这么沉。”
“……有可能。”金小柔情绪很是低落地说，“我是护士，夜里值班习惯了，根本不可能睡这么沉……但是！”她突然又振作了起来，抬起头说，“绝不可能是费院长杀她的！绝不可能！我决不相信！”
“我也希望不是，但是凡事要讲证据。”程启思说，“如今一切都指向了费西，而他也已经死了，就算他不是凶手，也没办法替自己分辨了。所以，金护士，如果你能够记起什么，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们。那是我们唯一可能替费西洗脱嫌疑的方法了。”
金小柔忙不迭地点头。程启思又问道：“然后呢？”
“我早上是被钟医生吵醒的。”金小柔说，“他说要来见孟太太。我的头痛得要死，但还是支撑着爬起来，准备去给他开门。钥匙是在我这里的。还没开门，我就闻到一股味道……血的味道！我从来没有闻到过那么浓的血的味道！门一开，我就……吓得一直尖叫，一直叫……”
钟辰轩微微地缩了缩肩头，似乎记起了当时金小柔控制不住地乱叫的情形。程启思看看金小柔的身材，也能想象得到了。程启思又问：“平时除了文采桦的丈夫，还有没有人来看她？”
“有啊！”金小柔马上回答，连想都没有想。程启思浑身都绷紧了。“谁？”
金小柔对着钟辰轩一指，理直气壮地说：“就是钟医生啊！他经常来呀！”
程启思往后面一靠，几乎想瘫在椅背上。李龙宇这时候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证物袋。“你们看，这个盒子，就是头天晚上的那个漆盒，我们都看到过的。我是在园子里面找到的，算算距离，正好可以从文采桦的病房窗户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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