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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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已是深冬的天气，北风呼啸着，游走在深巷之中。

这是一个无月的晚上，夜暗云低，几声梆响。

淮南县城的一个深宅大院内，两个穿着夜行衣蒙面的人一人背一个包袱从一个屋子里出来。

其中一个人将包袱交给另一个人，然后很敏捷的攀上房顶。

下面那个人将包袱一一扔上，房上人接住，将包袱轻放在房顶。下面那个夜行人也身手敏捷的攀上房。

二人重新将包袱背上，穿房越脊，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李卫做淮南县知县的第七日开始，该县便连连遭遇盗案。有的是女儿将要出嫁，一夜之间，便把嫁妆丢了个精光；有的是一家被盗两三次，分批的将家中所藏金子偷走。半个多月一共盗了城内一十二家富户，直闹的是鸡犬不宁，人人自危。虽是派了家丁夜夜巡院，但那飞贼来无影去无踪，仍是挡不住那贼的光顾。而且这飞贼仍是没有走的意思，或是一天一盗，或是隔一日盗一次，实在是让人头疼的很。这些乡绅无法，便一齐报了官，催着李卫尽快破案。李卫派人查了几日，只查出那贼大概是两名，而且还在城内，贼脏也未转走。别的线索再也没有，要捉住他们，并不容易。

李卫上任伊始，还没有来得及想出对付李柱器的法子，倒被这飞贼闹的脑瓜仁子疼。下边是乡绅富户们日日催办，上面是府台大人连连追问，李卫没办法，晚上带着人亲自巡城，巡了一整夜，虽是仍没有捉住贼，但巡城回来，却想出一条捉贼的办法来。

到了第二日，李卫顾不得疲倦，让人把典史、县丞、捕头等人都叫到屋中，吩咐他们多派人手，雇佣民壮，什么也不干，只管往城墙上泼水，直到结起三寸厚的冰为止。又让禁卒、门丁把所有的城门都封了，只留北门开着，在北门则布置重兵看守，任何出城者都要细细检查。又放了风去，这两天要开始挨家挨户搜查，一户也不能漏下。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李卫每日都要亲自带了人在出城人的搜查。有车搜车，有货搜货。就是女眷也要由官媒搜身。（官媒是官府中女牢看守。）

就在封了城的第二日，一辆马车从城中大道向城门驶来。马车在城门前便被衙役拦下，要停车检查。

马车上下来一个中年人，神色焦急：“官爷，这里边是我家老爷的小妾，昨日晚上得了急病，全身不能动弹，城里的郎中都看不了。只好送往庐州府请名医治病。”

衙役道：“那也得搜，任谁也不能违了我们老爷的令。车上的人除了病人都下来。”

中年人再不说话，向车上打了一声招呼，两名年轻男子下了车。立时便有几名衙役围上来搜中年人和两名男子年轻的身。另有一名衙役上了车，撩开帘子要进去搜，却一捂鼻子道：“什么味？难闻死了。”

中年人走过去道：“自发了这个病，就有这么一股怪味从身体发出。也不知道传染不传染。”

那衙役听了，显得有些害怕，他用带鞘的刀随便敲打了几下车子，又捅了捅那个躺在车中的女子，便下了车，对一名捕头道：“陈哥，没搜到什么东西。”

为首的捕头点点头：“那放他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