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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0日
我们的生活本是一场幻觉,我们在彼此假想的生活里演绎缺位的情感,转圈圈。在那里你我扮演着对方心里的情感变化,如这城市四季分明的线条,还有笔直的街道。那上面有太多的青年男女像我们从前一样来来回回地踏步、驻足,他们有的刚刚抵达,或者是在这座城市里徘徊了很久才相遇;有的却是刚刚分手,收拾行囊准备搭乘春天最后一班信风离开。姑娘我并不知道在冬天到来以前他们会否还持续着思念,夜幕拉下又拉开,日复一日地在这座城市里交替上演。
而城市是没有感情的,它承载了太多的和你我一样的人,有太多和你我一样的人在城市里来来回回地走,从冬天走到春天,从夏天走过秋天。直到柏油马路把鞋子磨破了,鞋子把柏油马路踏薄了,直到有一天路边的信号灯不闪了,堵在路上的司机愤怒地砸着喇叭。姑娘你抬起头见到灰蒙蒙的天和我头顶的一样,你悲伤的时候和我这里悲伤的一样,你吃的甜食和我这的甜果味道一样:我们都曾以为生活就像你我年轻时所想,这土地上所有的人们都相亲相爱,都过得忙碌而充盈。我们也愿意相信爱情,相信一见钟情,相信每次牵手都会脸红,相信每次接吻都会心跳,相信彩虹有七种颜色,相信城市的外面就是山川河流。我愿意相信所有的女孩都像你一样美好,美好得就像你的冰箱在每次打开时永远都有半个新鲜的西瓜。可城市不同,它所承载的生活冷峻而包容,在我们分别后的许多日子里我始终没办法去冷静地审视它。
姑娘,如果说城市里的爱情就是在城市所承载的生活里相守,你我站在彼此的生活轨迹里相互凝视,然后饱和夏日里潮湿的空气。当你的视线凝结成一个水滴,整个城市的人们都炽烤在阳光下一齐出汗,在川流不息的街头,在人声鼎沸的天桥,在人头攒动的地下通道,在喧闹嘈杂的我的视线里。它们平行然后相交被折射然后散射,我看到的你五颜六色可这生活却渐渐蒸发失去了颜色。姑娘在这繁华的季节里我能清晰地听到有爱情在泥土里生长,它刺穿人们的楼房,也刺穿人们彼此相望的双眼,直到路面上两辆失控的小车相撞,街面上的人们突然发疯似的奔跑。
而那时你呢,我亲爱的姑娘,河水倒灌了街头,把你的鞋袜给弄湿了。
我们的生活里纷纷攘攘,我们的生活里嘈嘈切切,我们的生活里冷冷清清,我们的生活像冬天一样闷热。
可其实生活里本来是没有爱情的,在你想念我的时候,我的生活里会起风;在你无暇顾及我的时候,我的生活里会安静得没有一丝火光。而想念也是一种不可计量的虚构,谁也说不好究竟有多想才算是爱情,就如同我脚下的北京,和十几年前的北京并没有什么不同:它像一只永远滚动的巨轮,悬挂在任何人在任何地方都能仰望到的地方,它轰鸣着但也哽咽着,默默地看着寄生在他身上的人们,冷峻地审视着人们的生活。为了生活而忙碌,为了生活而奔波,为了生下来、活下去的最原始的目的,反反复复地消磨我们对生活的最直观的印象。
那么姑娘,我们的爱情在生活的语境里经历了怎样的流变?我们还爱着对方吗?我们究竟爱的是过去用蜡笔描绘的生活,还是那时我们在彼此脸上涂鸦打闹的样子?我们究竟爱的是我们从前构想的彼此相依相偎的生活还是那时我们一起做梦的样子?我们究竟爱的是爱情本身,还是脱离了生活语境爱情的抽象意义?我们究竟爱的是我们年轻时爱做梦的彼此还是现实中疲惫在城市大潮被生活不断碾压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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