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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绰登上战船,眼前是茫茫大海。他回望海岸,不知为何,很不踏实。
“大人,前锋整肃完毕,只等令下。”
“出发。”
海上无岁月,除了罗盘和滴漏,他们最直观的只有日出和日落。
死战数日,今夜海面风平浪静,敌军势必会做最后一轮的反击,功败垂成还是大获全胜,仅在一夜之间。
“大人,二十二个日出了。”
“全军轮流守夜,严密监视海上动静,发现任何异常,即刻上报。”
平安视察时,见船上圈养的信鸽绑着纸条,他展开一看,是殷红的字迹,只简单的写了两个字:救数儿。
落款最后几笔,越来越浅。他将信凑近鼻尖,血迹已经干涸,却依旧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数儿出事了,还是有人假传消息?
“这信鸽哪来的?”
“随最后一艘船带来的。”
他见有个人鬼鬼祟祟,喊来一问,这人是最后上船的一批人,零星听到关于数儿的事情,不知道该不该禀报给纳兰绰。
“现在说也是于事无补。”此时禀报给大人,势必会扰乱大人心绪,更何况,也不知道真假。正犹豫时,听闻一阵稳重的脚步声,他将纸条塞进袖内。
“有何异常?”纳兰绰问。
“没有,只是几只海鸥飞过……”心慌之际,他手中的纸条已被握成团,而大人却盯着他,忽而走近,拉过他的右手,他顿时心跳如鼓,而大人只是号了他的脉:“几天没合眼?”
“这几日是紧急关头,将士都要轮岗守夜,属下自然不敢松懈分毫。”
“大战最忌疲兵,去休息一个时辰,养精蓄锐。”
平安掀开布帘时,却听大人道:“数儿独自回平江,肯定在怨我,等战事结束,我们就回平江。”
“大人,东征凶多吉少,带她在身边,指不定更危险。”
“或许吧,只是我最近一闭眼都会梦见……”纳兰绰没有说下去,只是眺望着东方,那里,虽已现金色的曙光,却被层层浓云掩盖得无一丝生气。
在船上消息闭塞,将士偶尔交流几句,多是战况,偶有人提起思念家人,毕竟这海天茫茫,更让人觉得漂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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