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鲍尔伯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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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尔伯茨

艾莎莫文放下手里的报纸，靠在沙发靠垫上，用一种冰冷的目光看着我。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一定脱离不了对周达通1997年3月到6月和2000年7月到10月这两次三个月的踪迹的思考，似乎她的想法和我的猜测一样，周达通曾经参加了这两次南美洲之行。不过，令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两次南美洲之旅后，所有的“旅行者”都意外死亡。那么，周达通如果作为其中一员的话，他为什么还活着？

艾莎莫文幽幽叹了一口气，说：“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指的就是周达通是否参加过南美洲之行，当然其中还包括巴拉莱特头像的来历。

我说：“要解决这个问题，无非出于两点，一是证明你父亲是否参加过1997年和2000年的南美洲之旅，二是证明巴拉莱特头像第一次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只要证明其中两点的话，我想这个问题就可以轻易解决了。”

艾莎莫文说：“可是——如何才能证明我父亲是否参加南美洲之行和巴拉莱头头像第一出现的时间和地点呢？”

我说：“是呀！你父亲已经离世，头像已经失踪，根本不可能证明。除非，除非能找到当年参加南美洲之行的人。不过，他们都已经死了。”

艾莎莫文忽然眼睛一亮，说：“虽然他们死了，但有一件事儿我们却忘记了。”

我说：“什么事儿？”

艾莎莫文扬扬手里的报纸，说：“报纸是记载事情的最好载体，虽然他们死了，但对于南美洲考察这样一件具有新闻价值的事儿，如果你是媒体你会轻易放弃对它的报道吗？”

我恍然大悟道：“对呀！无论是1997年还是2000年，只要是有关南美洲之行的报道，报纸上都应该有前往人员的姓名……”

艾莎莫文第一次微笑道：“看来晚上又要活动了。”

1997年和2000年这两个年头，距现在分别已经有10年和7年的光景，当时所销售的报纸大都不存在了。不过，外国始终是外国，他们对待文化载体的方式和中国不一样。因为这些文化载体都有一份小样被放到纽约图书大厦里面，得以保存从而才能使一个民族的文化延续下去。因此，当晚我和艾莎莫文“活动”的目标就是纽约图书大厦。按照我的本意，纽约图书大厦是一个民族文化的“藏经阁”，防守一定严密。虽说艾莎莫文是“机关”学上的诺贝尔，但我是个超级菜鸟，这样的强弱组合如果硬闯的话，那么结果必然是惨烈的。所以，我决定智取。

艾莎莫文说：“你怎么智取？”

我说：“你决定晚上潜人纽约图书大厦的原因，无非是怕白天行动被黑手党或其他党派的人发现。但我不同，我本来就是个自由人，在中国对你父亲的死因不明的时候，我和一个警官推测的是，你的来信是黑手党的一个圈套，为了把我骗到美国然后再下手逼问关于周达通死前写在我名片上的三个字符的含义。但现在证明，来信不是个骗局，这说明什么？说明你不是黑手党，说明黑手党虽然知道你的存在，但不知道我的存在。虽然我现在还不清楚他们是用什么方法致使周先生突发心脏病，以及周先生是如何躲避掉他们的搜查，把我的名片保留下来的。但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事实，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艾莎莫文一直皱着眉头，说：“你的意思是……”

我说：“让我自己一个人去，光明正大地进人纽约图书大厦。”

艾莎莫文不言语了，目光变得犀利。我说：“当然，你可能怀疑我是个懦夫，会趁着这个机会逃跑。不过，我请你相信我，虽然我虚与委蛇的方法在你看来是懦夫的表现，但我本人却是个真真正正的男子汉！”

艾莎莫文扑哧一声笑了，指着我笑道：“你样子很像一个被人说了的小孩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么说你答应了？”

艾莎莫文摇摇头，说：“对你这种懦夫，我是不会相信的。我决定送你到大厦门口，在楼下等着你。”

我无奈地说：“好吧。”

说罢，艾莎莫文站起来，领着我出了阁楼，目光开始变得警惕起来。由于是白天，艾莎莫文不敢明目张胆地进行汽车偷窃，所以我们打了一辆汽车前往纽约图书大厦。为了避免曝光率，艾莎莫文在出门前还特意化了妆。

纽约图书大厦离我们避难的阁楼所在街道相隔大约十几公里，我们在路上整整行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目的地。艾莎莫文下车付了车费，然后和我示意，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徘徊起来。而我也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地走进了纽约图书大厦。大厦分八层左右，我要是一层一层找下去，估计外边等待的艾莎莫文能一把火把大厦烧了。虽然大厅上面都有每层图书介绍，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到前台找到服务小姐询问：“请问旧报纸、旧杂志这类东西在几楼？”

服务小姐用电脑査询了一下，告诉我说：“您好先生，您所査询的图书一类在顶层。请问，还需要什么服务吗？”

我客气地回绝了，然后走到电梯前，看着数字一个一个递减，直到发出一声“滴”，随后走进电梯。随同我走进来的还有七八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大胖子，我不由地一想，电梯不会发出超载的叫声吧。庆幸，电梯并没有如我之愿。

电梯在停停动动之间终于来到了顶层，我和此时电梯上除我之外的另一个人——那个胖子对视了一眼，然后在电梯门打开后相继而出。我跟在胖子后边走进图书室，胖子并没有在服务台逗留，而是有目的地走向了一边。为了节省时间，我在服务台査询了1997年1月到12月份和2000年1月到12月份的报纸摆放位置，然后走了过去。

报纸被整齐地摆放在一排巨大的深色书架上，每层都有标注，我很快就找了与阁楼里周达通收藏样式一样的报纸。略过看过的版面，直接找到了1997年3月份的报纸，拿起的时候却发现在书架的对面同时也有人拿住这份报纸。透过缝隙，我看见是和我一起乘坐电梯上来的那个胖子。我们都感到意外，然后同时缩手，间隔了几秒，他开口说话了：“请，我不着急。”我莞尔，说：“谢谢。”言罢，我又朝1997年4月到5月、5月到6月剩余两版报纸走去，直到拿完2000年7月到10月三版报纸后，我才发现那个胖子一直在书架的对面注视着我。当我向他投去目光，他又匆匆躲避。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

本籴我是想打算在阅读区把这六份报纸看完，但发现了胖子对我的监视后，我急匆匆地来到服务台准备外借这六份报纸。可是，纽约图书大厦和北京图书大厦一样，如果借书要办一张由身份证绑定的借书证，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达成租借。正当我尝试用“美男计”迷惑服务台的服务员时，监视我的胖子走了过来，对服务员说：“我想借这位先生手上的六份报纸。”

服务员说：“请出示凭借证明。”

胖子拿出借书证，在读卡机上刷了一下，然后服务员说：“鲍尔伯茨先生，你可以跟这位先生索要报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