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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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家里有猫生病，连日上医院，我们都不开心了。

前些天晚上抱柏林，摸到它尾巴上方，发现毛掉光了，秃掉的那块肉皮上布满红点，脱皮掉屑。第二天我带它去医院，医生说是毛囊炎，得剃毛泡药。家里另一只也要剃掉毛，会传染。我问医生为什么生病，她说或许是因为我用人的洗发水给它们洗澡。我非常羞愧，自己抠门，让猫遭罪，赶紧在医院买了宠物沐浴露。

看完病，医生说他们不能剃毛，因为猫太灵活，会挠人。于是我买了一把电推子，自己回家剃。柏林是只姜黄色的短毛猫，个性温驯，剃毛简单，按在地上推光即可。可小松是只黑白长毛狸猫，脾气暴烈，得请人按住。即便如此，它也四腿乱踢，拼了命挣扎。我剃得手忙脚乱，它突然嚎了一声，我让人按紧，下推子时却发现它肚皮上细细的乳头被剃破，流血了。

我突然蒙住，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还在它受伤时让人按得更紧。我有些受不了，不剃了。小松就变成了一只半秃的猫，一面长毛，一面没有毛。

说起来，我其实更偏爱柏林，它还未满两岁，却有十六斤，圆胖圆胖的，好脾气，给什么吃什么。它虽然更爱吃鸡肉罐头，但不挑食。小松则不同，它比较古怪，即便碗里有猫粮，它想吃肉就直立在我的椅旁边拍边叫，催我去开罐头。它只吃自己愿意吃的食物，挑食让它只有七斤，它比柏林还大一岁。

它特别固执，去年我搬家住进自己的新房子，家具是新添置的。可是小松却在沙发上尿尿，这让我崩溃。我刚有了新房子，生活也焕然一新，它却尿在我的新沙发上。沙发是布面的，里头是海绵，即便把布套拆下来洗，海绵里还是有股尿臊味。不管我怎么训它，它也要尿在沙发上。它也特别喜欢在皮椅上磨爪子，即便我为它买了几个猫抓板，它也仍要在皮椅上磨爪子。后来我放弃了，皮椅已被抓烂，沙发套常洗也有异味，管不了了。柏林不是这样，它睡在自己的窝里，抓猫抓板，在我抱它的时候，安静地待在我怀里，不会反抗。

柏林泡药水，只需把它按在桶里，摸摸头就能安静地待上十分钟，擦干后自己走出浴室。小松则麻烦得多，那天强按着它泡在药水桶里，出来时它狂呕，胃里的食物全部吐在地毯上。最后还吐出酸水，泛着细细的白泡沫，像是得了胃炎。或许是连日来出门看病让它紧张，它就生病了。

那天晚上，我收拾完秽物，坐在沙发上，小松竟然也跳上来坐在旁边。我看着它半秃的毛有些古怪，于是拿剪刀修理。它特别乖，一动不动趴在沙发上让我剪。我一手捏着毛，一手剪掉它们，小心翼翼。因为它的毛长而密，我拿不住深浅，于是我得特别慢，一点一点地剪。快剪到皮时，小松轻喵一声，我赶紧住手。不过还是有块皮被我剪秃了，但这次没有受伤。剪完毛，它趴在我身上，用头抵住我的胃，安安静静地趴在我身上。突然间，我觉得非常恐惧，它为什么如此反常地柔弱。我害怕它就要死掉了，像是在与我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