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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是一个古老的城市,早在两千多年前,古蜀王开明九世迁都至此,取“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之意定名成都,这一称号一直沿用至今。
秦蜀中太守李冰主持兴修了举世闻名的都江堰后,以成都地区为首的川西平原,从此“水旱从人,不知饥馑”,成为天下皆知的天府之国,世人又有“扬一益二”的评价,先后被称为“锦官城”、“芙蓉城”,其繁华兴旺有目共睹,历代蜀中政权,皆以成都为都城来控制全川,雄视西南,进而图霸中原,而成都更有城址千古不徙,历劫不衰的美誉。
到得成都,华天晴等人休整一日,等待相约共赴“三国”大陆的辛弃疾等人前来汇合,而众人却为上官雨露那个妮子越来越担心。自从杭州一役,之前一心想见风吹雨的上官雨露变得郁郁寡欢,不管是燕歌行还是风舞都开解不了她。
这日黄昏时分,华天晴和晨雪带着她到成都名胜“武侯祠”散心。
晨雪低声道:“我和她谈一下,你自己转转吧?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地方。”
华天晴看了看边上的上官雨露,耸耸肩点头离开。女儿家的事情一直都不是他所擅长的,何况晨雪说得对,武侯祠是他一直向往的地方,听说那里有岳鹏举亲手书写的《出师表》碑文。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武侯祠位于成都西南,是纪念蜀汉丞相诸葛亮的祠堂。
诸葛亮是中国古代被传说到了神话级别的人物,在中国无论男女老幼,无论凡夫俗子,还是帝王公卿,没有人会不知道他。其《出师表》上一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为千古臣子的楷模,而《三国演义》中的诸葛孔明更俨然就是天下第一智者,他的“隆中对”、“草船借箭”、“借东风”、“七擒孟获”、“空城计”等故事,无不叫人津津乐道。
如今,在即将前往三国大陆的时候,华天晴先一步来到了武侯祠,空中夕阳和明月并在,望着身边的青松翠柏、古楼亭台,竟有不敢进入祠堂的感觉。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他忽然想到在宗泽府中,宗泽老大人临终前念的诗句,宗泽如此,岳飞如此,我们经历的虽然不是真正的历史,但是这些人物为何一个个都在重复自己的历史,诸葛亮是否也会如此?那在强大的秦国军队之后的秦始皇,是否天生就是当然的赢家?
他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苍老的诵读声:“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卫之臣,不懈于内;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
华天晴一抬头,就见不远处翠柏之下,一青袍老者对着块石碑,高声吟诵,“臣本布衣,躬耕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顾臣于草庐之中,谘臣以当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许先帝以驱驰。后值倾覆,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尔来二十有一年矣……”
“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华天晴轻轻重复,眼眶一红,听似简单,却又谈何容易?这老者念的是诸葛武侯的《前出师表》,那一袭青衫已洗得发白,头上白发苍苍,面容消瘦憔悴异常。
华天晴静立在石碑前,碑上的书法雄健有力,听着老者把出师表念完,深深一礼后,转身缓缓离开。
那老者忽然说道:“小哥留步。”
华天晴转身低声道:“小子方才听老先生诵读《出师表》,听得感动,因此驻足留步,希望不曾打扰先生。”
老者摆手道:“老夫见小哥好生眼熟,像极了一位故人。”
华天晴道:“不知老人家觉得小子像谁?”
老者重新打量华天晴,微做沉吟道:“或许是我想多了。如今又觉得不像了。”他笑道,“人老了总难免胡思乱想,看到谁都像故人。”
华天晴笑道:“不打紧的,小子华天晴见过老先生。”
“华天晴?”老者点了点头道,“我看你来了甚久,却始终不曾进入祠堂。却是为何?”
华天晴脸微微一红道:“诸葛大名垂宇宙……小子久闻诸葛丞相大名,心存敬仰,顾尚未入内,已激动万分……”
那老者微笑道:“你这个少年倒是有趣,这个年代你这样的少年越来越少了。很好很好……”他缓缓走入祠堂的正厅,华天晴紧随其后。
厅内的一幅古诗上写道:“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歼军务劳。”
华天晴沉吟道:“李杜诗篇光照千古。如巍峨的高山,叫人仰望不已。”
老者却只是望着诸葛孔明的塑像沉默不语,久久才道:“你要去三国?”
华天晴道:“什么?”
老者道:“太白兄已经去了三国,华天晴,他曾和我提过你。所以方才我觉得你好生面熟。”他对华天晴笑了笑道,“你不说话低头沉思的样子的确有几分像他。”
华天晴愣了一愣道:“您是?”他又看了看身边的诗,惊道,“杜先生?”
老者哈哈大笑,他缓缓望向诸葛孔明的塑像,轻声道:“我知道你要去三国做大事,这个世界变了,但我们并不确定世界究竟该去向何方。世事本是如此,从来不是我们凡人所能掌握,我们能作的只是尽力而为。天下苍生在前,只要认定目标,剩下的只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转头看着华天晴道,“我和太白兄,都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会发生什么,究竟是秦人统一天下较好,还是一切恢复原样较好。但千古的文道自然有他去的方向,文武之道本就殊途同归,你好自珍重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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