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暖如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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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林被任命为新四军三师第一骑兵团团长，代号307，他的心情十分不平静。这是三师有史以来的第一个骑兵团，黄师长把这副重担交给自己，这是党和人民的重托，神圣的使命，如带不好这支队伍，怎么向黄师长交待呀？他想起了自己带着骑兵大队，刚刚跟黄师长北上的时候，由于自己没经验，对部队要求不严格，造成一个大队的兵，有一少半开了小差。一想起这件事，赵福林心里就不得劲儿。对了，这回得狠狠抓部队的纪律，军队没有铁的纪律是不可能打胜仗的。想到这里，赵福林找来了政委老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冀呵呵地笑着说：“老赵，部队思想建设，抓纪律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就别操心了。”

赵福林笑着问：“老冀，你想怎么抓？”

“老赵，我的抓法保你满意。”老冀胸有成竹地说：“咱们先教战士一首歌。”

“教歌？”赵福林不解地问：“什么歌？”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呀！”老冀说：“团长，你看这首歌怎么样？”

“好！好！”赵福林高兴地说：“这首歌好，从明天开始我也跟着学。”

在第一骑兵团响起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嘹亮歌声：

“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

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

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

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

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

第三一切缴获要归公，

努力减轻人民的负担。

三大纪律我们要做到，

八项注意切莫忘记了……”

骑兵团经过暂短的学习、整顿和训练，按着黄克诚师长的部署，奔袭阜新务欢池、泡子，首次亮相就消灭了务欢池和泡子之敌，消息传出，振奋人心。接着，骑兵团在赵福林的指挥下，充分发挥机动性强的特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相继攻克赤峰，抢占多伦，第一骑兵团名声大振。

1946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早，节气刚刚过了惊蛰，辽河就开始解冻融化，滚滚地流向了远方。河两岸的柳枝已悄悄地返青，调皮的小草也钻出了小脑袋，迎着春风微微地笑着。

黄克诚师长的指挥部就在辽河北岸，骑兵团团部设在辽河南岸。这天早晨，指挥部通知赵福林团长、老冀政委和扎木苏荣副团长，到河北岸黄师长指挥部开会。三个人骑马来到辽河岸边，老冀望着半冰半水的辽河说：“河水没化透，可得小心。”

赵福林说：“我打头。”他一扬马鞭，青鬃马先下了河。

老冀政委说得还真对，用眼睛看河水是在滚滚地流，可在流水的下面是冰块子和冰窟窿，这个季节骑马过河是很危险的。赵福林的青鬃马一下河，河水到马肚皮那儿。当骑兵的人，有几个不喜欢自己的马刀和马靴的呢？赵福林为了保护马靴，便盘腿坐在了马鞍上。青鬃马刚刚走到河心，突然，前蹄踩进了冰窟窿里，赵福林坐在马鞍上就是一个大趔趄，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人说：马通人性。这话有一定的道理。和主人颇有感情的青鬃马，此刻，觉得主人从背上掉了下来，把前蹄从冰窟窿里拔出来后，没有往前走，而是回头往后看了看，就在这一刹那间，赵福林一把手抓住了青鬃马的大尾巴。这时老冀政委、扎木苏荣副团长连忙打马过来，两匹马在前引渡，青鬃马紧随其后，赵福林团长拽着马尾巴上了岸。

三月的河水，冰冷刺骨，赵福林冻得浑身发抖，上下牙直打架，等到黄师长的指挥部，冻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黄克诚师长忙着叫警卫员找来崭新的新四军黄军装，给赵福林换上。他又亲自把自己用的俄国大毛毯子抱来，围在了赵福林的身上，温和地说：“好好暖和暖和。”

“这就没事了。”赵福林懊丧地说：“黄师长，我的怀表被河水冲跑了。没有表打仗憋屈呀！”

“我这儿有一块，你拿去。”黄师长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怀表，递给了赵福林。

“您是师长，没有表更不行。”赵福林看着黄克诚师长的表，说什么也不肯接：“我不要。”

“没有表我再搞嘛，你上哪儿弄去？”黄师长假装板起面孔说：“你还等我下命令吗？”

赵福林这才接过黄师长的怀表，这个硬汉子眼泪围着眼圈转了一会儿，噼哩啪啦地掉了下来……黄师长啊，您对我赵福林太好了，没有您，自己这个家能在战争中团圆吗？赵福林又想起了黄克诚师长为他接家属的事……

刚过完1946年春节，黄克诚师长就对老冀政委说：“老冀呀，给你个重要任务。”

老冀问：“什么重要任务？”

“你派人到赵福林的家去一趟，想尽一切办法，把赵福林的家属接到部队来。”黄师长说。

“接赵团长的家属？”老冀一时还没有明白师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