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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快五点了，城市冬日的早晨永远比作息晚那么几个小时，雨虽然已经停了，而天际线仍混沌不清，天地之间笼罩着一层将明未明的光晕，一勺新月还未彻底隐去。
先把女生们送到各自家里，范由旗和陆虎又搭车回家去。
假期仍在继续，时间推着人们丢下过去向前看。后来陆虎通过范由旗找过丁水薇一次，以刘仙郁的名义提出来想请她吃饭，权当跟她赔礼道歉。
盯着赔礼道歉那四个字，不用猜也知道这绝非刘仙郁本意，有朝一日能让这个女生低头道歉，除非郭德纲愿意去演偶像剧，同时于谦还是女主角。
当时水薇正上网，笔记本放在膝上，散风口发出微微的燥响。看着对话框，十指跳跃在键盘上，回过去一条：“算了吧，怪尴尬的。”
范由旗说：“好，我跟他说。”
等了一会儿，等来一条小白兔吐舌头的表情。
倒在沙发上，单手擎着手机，屏幕反光的一瞬间映出他扬起的唇角。
“对了，下午能不能出来啊？”
再几天就要过年，那时候走起亲戚来，他们能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在日本的时候，水薇没怎么被人追过，不知道男生是不是都这样，总会找各种借口花式约女孩出来。
“不行啊，我下午还要上课。”
“什么课啊？”
“钢琴。”
“哪边上？”
水薇报给他一个地址，范由旗立马在脑中搜索了下当地附近的几家影院，大脑很快反馈给他几个最优解，他飞快打出一行字：“那上完课一起看个电影怎么样？[可怜][可怜][可怜]”
盯着最后三张快要哭出来的脸，丁水薇忍不住笑出声音。
“好了，答应你了，别难过了。”
上课的地点在中心广场的一家商厦，专门做教育的培训机构，一到下课时点，那层楼乌泱泱出来的全是背着书包的学生。丁水薇一出电梯就看见靠在墙上等她的范由旗，黑衣黑裤，冷冽帅气，浑身上下又透着股降不住的野性，见到水薇出来，他抬手痞痞地冲她hi了一声，一句话都还没说，结果所有同电梯的女生都齐刷刷回头看她。
脸忍不住就红了一下。
电影院在商厦顶层，来之前范由旗已经在app上买好票，挑的是离她下课时间最近的一个场次。取完票刚一转身，就看到了排在后面的付思云，像是等他注意自己已经等了有段时间，他眼睛一看过来就冲他笑，看着挺大方的一个笑：“好巧。”
范由旗的目光冷淡地飘远，不远处，拿着爆米花的陈德烈快步走近。抬头看清是他，表情瞬间变了一个。
“一个人？”
话音刚落就被打脸，付思云转眼看到从卫生间出来的丁水薇，藏青色的大衣，大衣下露着几厘米黑色裙边，小腿细细。
笑僵在唇角，又经时间一点点瓦解，像是被风一吹，就能落下一地碎片。
丁水薇走到范由旗旁边，被他牵住了手，她挣了几下，结果力气没他大，有些难为情地冲他们望了一眼。
像是没有注意，付思云的目光若无其事地从两人交握着的手上移开，跟着陈德烈一起望去别处。
拉起水薇的手，范由旗转身就走，没走几步又被付思云叫住，她在身后问：“过年你回不回家？”
他简单道：“回。”
付思云似乎释然一笑：“那就好。”
丁水薇抬头看他，他侧脸轮廓鲜明，走势漂亮，至高点处是鼻梁，抿起嘴来的样子看着比平时冷漠很多。
而他什么都没跟水薇说。
他们买的是同场次的电影票，等水薇和范由旗找到位置坐下，稍晚进来的付思云他们弯腰摸去后排。
水薇记不大清当天看的是什么电影，只记得是个外国片，歌舞很多，笑点很足。她旁边坐对母子俩，小孩四五岁的样子，虎头虎脑的，一有大尺度镜头小男孩就问他妈，他们在干嘛。男孩的妈妈不回答，他又掉过头来问隔壁的丁水薇。
“姐姐，”他黑漆漆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她，声音唤来了隔壁再隔壁的范由旗的注意，头一偏瞅了那小孩一眼，小男孩一点不怕生地问，“他们在干嘛？”
“亲嘴。”范由旗一句秒掉他。
小男孩还真听进去了，哦了一声，坐回椅子上，才安静没两分钟，又转过来脸来盯着他们这边：“他们为什么要亲嘴？”
“他们感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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