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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丁水薇想起来问陈德烈要资料，已经是第二天早操快结束的时候，学生们就地解散回教室，水薇经过七班方阵的时候听见有学生叫了声陈德烈，走在前面的一个男生应声回头，高高瘦瘦，戴着黑框眼镜，跟个女孩子一样秀气。
她一开始还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细细一想才突然想起英语老师跟她说过的话。
七班班长，陈德烈，找他问资料。
她心内一紧，叫了一声陈德烈，迎头赶了上去。
隔着密织的人群，陈德烈也看见了朝他小跑过来的女孩子，不能说非常漂亮，但是面孔白净，打扮神情和姿态总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裙摆上绣着大片枝干，像一小簇扑面而来的清新和风。
她说明来意后，陈德烈让她下节课再来班里找他，资料他都放在教室里。
水薇再三道谢，言辞恳切。
陈德烈让她别这么客气，又说：“别看顾老师脾气好，其实眼光很高，她能推荐你来面试，说明你的口语真的很厉害。”
“这样啊……”水薇想了想，不免有些丧气，“我还以为是觉得我好看呢……”
陈德烈忍不住就笑了，还以为这女生会说些自谦之类的话，没想到脑回路这么神奇，于是认认真真地看了她一眼，说：“是挺好看的。”
水薇心想：同情分不能算的。
她趁着上课前几分钟去七班要资料，没成想会遇见范由旗，他站在七班的走廊外，隔着一扇窗户跟里面的人说话，感觉到有人走近，随意地扫了一眼，发现是她。眉毛扬了扬，问：“找谁？”
跟范由旗说话的也是个男生，双手平放在窗台上，听见他这么问，饶有兴味地看了出来，目光在水薇身上转了几转。
她踮脚往七班教室里看，说：“我找陈德烈。”
范由旗还没开口，那男生扭头朝里大喊：“班长，有美女找。”
班里有人起哄有人拍桌，好些学生抬头往门口张望。
陈德烈一边叫着安静，一边快步从教室里出来，手里拿着几页A4纸。扶了扶眼镜，告诉水薇资料他都已经复印好了，一些是表格，还有一些是串词部分，可做适当修改，初试时间定在下月末。
范由旗从他现身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目光散漫地看着那俩。
空气中有根无形的线在牵引他的视线。
男生高瘦白净，一看就是好学生模样，班里官当得挺大，一副中高层领导人的派头。
丁水薇点头，低头，抬头，偶尔微笑，多数都在认真听陈德烈讲，嘴微微张着，贝齿细白，马尾绑着一条一指宽的翠绿色缎带，柔柔顺顺的模样。
短短数眼就把丁水薇今天的打扮看得一清二楚，范由旗眯了眯眼，她换新裙子了？
走到楼梯尽头，有人轻轻拽了她下马尾，丁水薇回头，范由旗跟在她两步远的身后，手插着裤袋，不正不经地歪着头，斜斜地看她。
水薇特意往旁边走走，给他空出路来。
他紧了两步追上来，又慢下步伐，和她走得一样快。
“化学很难？”他慢悠悠地开口，范由旗抄过她的化学卷子，丁水薇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
丁水薇抬头往前看看，没见着人，才意识到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她是该惭愧的，可是这么一个四下无人的空间里，她惭给谁看又愧给谁看啊。
“真的好难……”她老老实实承认，心里的怨念比语气起码强烈了一百倍。
范由旗笑了，状似不经意道：“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我中午都在一教天台。”
虽然她的父母从来不干涉她学习，也从来不觉得女儿成绩不好是什么丢人的事，虽然每一个老师都很耐心，班里也还是有很多人喜爱自己，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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