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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戴汐总会梦见池陆。
梦见他身手不凡,梦见他以一敌十,梦见他那张冷酷淡漠的面容下,一颗炙热的心砰砰直跳。
还梦见他总是在自己发生危险时,一次又一次的从天而降,让她脱离危险,让她被意想不到的温暖包围。
池陆给她发信息时,她感觉太久没有回过家,特意挑了下午的时间回去整理房间还有做大扫除。因为接下来还要赶去海洋大学蹭听一堂课,戴汐手忙脚乱的,差点儿就要错过池陆的短信了。
池陆发来的信息很简单,只有短短一行字:下午五点礁石海滩见,我有东西送给你。
虽然只有几个字,但戴汐的心还是砰砰乱跳,然而当她想要给他拨打电话过去,池陆却没有接听。
难道说,他是因为她之前送的那幅画,所以才打算也送她一份东西,当做是互换礼物吗?
想到这里,戴汐又有点儿小心眼了,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早就不流行这个了。她不过是想送他礼物而已,他干嘛一定要客气地还回来?
戴汐加快速度收拾,她来到戴韬的房间,看到这里的一切都蒙上一层灰,心底划过一股怅惘。当她打开他的衣柜想拿几件换洗衣服时,却发现有一个收纳盒藏在一排衣服后面,她好奇地拿出来,然后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列了一排录像带,每一盒都清楚标明了日期,间隔是一个月。
一些久远的记忆被这些年代久远的录像带给呼唤到眼前——
戴汐依稀记得,她在还很小的时候,戴韬平时要是有空,就会拿着DV给她在家里客厅录像。那时候她年纪小,也不知道她爸每个月拿DV机拍她是要做什么,但莫名觉得好玩儿。
每一次,戴韬都会让她面对着DV机回答他抛过去的无数个问题,例如:“小汐,你这个月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一周我给你换着花样做了21道菜,你最喜欢哪一样”……当小戴汐问他他们在做什么的时候,戴韬只是模棱两可地回答:“这是成长记录,等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
那时候,戴韬还算年轻,四十岁出头,头发还没有现在那么白。
印象最深的一次,小戴汐受不了每一次都是戴韬问自己问题,她主动地提出要问戴韬问题,戴韬笑着答应她。
可她问的问题却十分尖锐:“为什么家里没有妈妈的照片?”
戴韬神色一凛:“因为爸爸看见她的照片会伤心。”
“那妈妈去哪儿了?”小戴汐当时心中有所触动,因为戴韬鲜少提及过她妈妈的任何事。
“也许……去了海洋深处。”
“所以爸爸不让我接近大海?可是我想去找妈妈。”
然而,戴韬听到她的话,气得将茶杯摔碎,他暴怒如困兽,那副模样把小戴汐吓得不轻:“小汐,你记住,海洋是非常可怕的,深不见底,广无边际,一旦你接近,它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可之后的几年,同样都是家里的客厅,还是那台DV机。
长大一些的戴汐看着这台DV机,DV机的一点猩红的光射向她,莫名让她感到心悸。
她看着DV机,却是在问戴韬:“爸爸,我能活多久啊?”
“为什么这么问?”
小戴汐难过地说:“我身体不好,还总是吃药,您不让我出门,不让我跟其他小朋友接触,难道不是因为我活不久吗?”
戴韬听到她这么说,反而松了一口气:“小汐啊,你只要知道,你跟其他小朋友不一样,你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这就够了。”
当时,戴汐还不太明白戴韬的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她拜托程浩帮忙,把这些年代久远的录像带穿换成MP4格式,可以在电脑上播放。她默默地看着从前的画面,一双眼睛像兔子那般红润,心里被漫天的悲伤情绪覆盖,但仍然哭不出来。
这一刻,戴汐扪心自问:“爸,也许只有在你心里,我才是独一无二的吧?”
下午五点,戴汐从海洋大学赶去礁石海滩。
她只是去海大蹭听了一堂课,要不是突然过来找她的顾颜想约她晚上一块儿吃饭,她差点儿把池陆约她去见面的事情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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