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2夜半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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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02夜半惊魂

航班在深夜时分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的Ezeiza国际机场。沈夜婉拒了费尔南多送她去酒店的好意，和他道别后就随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你好，请送我到SanTelmo区的SagardiLoftOsteria酒店。”她一上车就用流利的西班牙文说道。

司机从后视镜里好奇地看了看她，一开口就带着南美人特有的热情，“小姐，你的西班牙语说得可真好！听口音简直不像个外国人！你是日本人吗？是来旅行吗？”

沈夜略略弯了弯嘴角，笑容几不可见，“谢谢，我是中国人。”

“中国？上帝，那可是个遥远的国家！”司机夸张地耸了耸肩，“我们阿根廷人如果形容一个人撒的谎太大，就会说你撒谎撒到中国去了。在我的印象里，中国就是一个和月球差不多遥远的地方！”

沈夜微微一笑，侧过脸望向车窗外，显然并不想再多说什么。

“你是第一次来这里旅行吧？这么晚了可要注意安全，尤其是一个女孩子。不是我吓你啊，这里晚上可不怎么太平。你知道2001年我们这里的金融风暴吗？一夜之间很多人一无所有，到处都是失业的人，自那时候开始治安就越来越差了……”司机似乎并不介意她的冷淡，依然喋喋不休地说着。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细细的雨柱从车窗淌下来，在透明的玻璃上形成了一层迷离的水雾。两边的景物不停快速倒退，渐渐变得模糊扭曲，恍惚之间，竟好像有种行驶在水中的错觉。沈夜将目光收了回来，低头从包里拿出了手机，习惯性地打开了微信。对话界面的最后一行字在黑暗中里闪着幽幽绿光——“小夜，我准备感受一下南美的酒吧文化，这里真是太棒了！”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张自拍照，照片里的黑发女孩容貌清丽，唇边的两个酒窝就好似有魔法般，令人恨不能就此沉溺其中。

她轻轻咬了下嘴唇，很快摁掉了手机的画面。

车子快要开到SanTelmo区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类似枪声的声音。司机脸色唰得变白，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开了没多久路，车子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司机用西班牙文咒骂了几句，又一脸抱歉地转头望向沈夜，“实在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的车子好像出了点问题。我也不收你钱了，反正也没多少路了，你就自己去吧。”

沈夜面色平静地看着他，沉默了几秒后就下了车。司机刚轻吁了一口气，就见到女孩弯腰凑到车窗边，冲着他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意，“现在你可以开车离开了。”

司机因为谎言被揭穿而涨红了脸，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他无意中回头望了一下后座，只见一张50比索面额的纸币正静静躺在那里。司机发了几秒钟的呆，突然打开车门追了几步，但那个女孩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巷口的拐角处。

沈夜下车的地方正好比较偏僻，再找一辆出租车也不容易。她打开了手机上的GPS系统，发现酒店的确不算太远，穿过几条街和巷子就到了。此刻她觉得自己只带了一件随身行李的决定相当英明，不然拖个大箱子走上几条街也够呛。

一路过去没见到豪华高耸的建筑，也没有任何新建楼房，沿街的广告牌也极为稀少，隔几盏路灯就有被打破的，好几处公车候车处的玻璃都被砸得粉碎了。公寓的围墙上依稀还能见到剥落的墙皮和暗色痕迹。在淡淡月光和昏黄灯光笼罩下，一切仿佛也失去了真实感。每个地方每座城市就有暗角，这就是隐藏在繁华夜生活下的另一面吧。至于人，她倒是看到几个，可惜都是喝得醉醺醺的，连路都走不稳，其中有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还差点撞倒了她。

沈夜再次察看了一下GPS系统，欣慰地看到只要再穿过一个巷子和一条街就到酒店了。

她朝巷子里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从巷子深处传来了一声低低地哀叫，“杀了我没关系，请饶过我的妻子和女儿吧。我的女儿才刚会叫爸爸……看在我们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求求你了……”

另一个低沉粗犷的声音立刻打断了这个哀求的声音，“里卡多，你该知道一旦上面决定执行家法，你的全家都不能避免。你的父母前两天已经被斩首了。是我亲手执行的，就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他们走得并没有痛苦。现在跟我回墨西哥，你的妻子和女儿还能在死前少受些折磨。”

“还和他多说什么，实在不行就在这里就地解决他吧。”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尖细中明显带着一股戾气。

“泽塔斯，这里是阿根廷，不是墨西哥。”粗犷的声音显然有些不悦，“既然他同意跟我们回去，那就别再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