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州宁国县多积首蛇,其长盈尺,黑鳞白章,两首文彩同,但一首逆鳞耳。人家庭
槛间,动有数十同空,略如蚯蚓。
太子中允关杞曾提举广南西路常平仓,行部邕管,一吏人为虫所毒,举身溃烂。有
一医言能治。呼使视之,曰:“此为天蛇所螫,疾已深,不可为也。”乃以药傅其创,
有肿起处,以钳拔之。有物如蛇,凡取十余条而疾不起。又余家祖茔在钱塘西溪,尝有
一田家,忽病癞,通身溃烂,号呼欲绝。西溪寺僧识之,曰:“此天蛇毒耳,非癞也。”
取木皮煮,饮一斗许,令其恣饮。初识疾减半,两三日顿愈。验其木,乃今之秦皮也。
然不知天蛇何物。或云:“草间黄花蜘蛛是也。人遭其螫,仍为露水所濡,乃成此疾。”
露涉者亦当戒也。
天圣中,侍御史知杂事章频使辽,死于虏中。虏中无棺榇,举至范阳方就殓,自后
辽人常造数漆棺,以银饰之,每有使人入境,则载以随行,至今为例。
景祐中,党项首领赵德明卒,其子元昊嗣立。朝廷遣郎官杨告入蕃吊祭。告至其国
中,元昊迁延遥立,屡促之,然后至前受诏。及拜起,顾其左右曰:“先王大错!有国
如此,而乃臣属于人。”既而飨告于厅,其东屋后若千百人锻声。告阴知其有异志,还
朝,秘不敢言。未几,元昊果叛。其徒遇乞,先创造蕃书,独居一楼上,累年方成,至
是献之。元昊乃改元,制衣冠、礼乐,下令国中,悉用蕃书、胡礼,自称大夏。朝廷兴
师问罪,弥歳,虏之战士益少,而旧臣宿将如刚浪遇、野利辈,多以事诛,元昊力孤,
復奉表称蕃。朝廷因赦之,许其自新。元昊乃更称兀卒曩宵。庆历中,契丹举兵讨元昊,
元昊与之战,屡胜,而契丹至者日益加众。元昊望之,大骇曰:“何如此之众也?”乃
使人行成,退数十里以避之。契丹不许,引兵压西师阵。元昊又为之退舍,如是者三。
凡退百余里,每退必尽焚其草莱。契丹之马无所食,因其退,乃许平。元昊迁延数日,
以老北师。契丹马益病,亟发军攻之,大败契丹于金肃城,获其伪乘舆、器服、子婿、
近臣数十人而还。先是,元昊后房生一子,曰甯令受。“甯令”者,华言大王也。其后
又纳没臧讹哤之妹,生谅祚而爱之。甯令受之母恚忌,欲除没臧氏,授戈于甯令受,使
图之。甯令受间入元昊之室,卒与元昊遇,遂刺之,不殊而走。诸大佐没臧讹哤辈仆甯
令,枭之。明日,元昊死,立谅祚,而舅讹哤相之。有梁氏者,其先中国人,为讹哤子
妇。谅祚私焉,日视事于国,夜则从诸没臧氏。讹哤怼甚,谋伏甲梁氏之宫,须其入以
杀之。梁氏私以告谅祚,乃使召讹哤,执于内室。没臧,强宗也,子弟族人在外者八十
余人;悉诛之,夷其宗。以梁氏为妻,又命其弟乞埋为家相,许其世袭。谅祚凶忍,好
为乱。治平中,遂举兵犯庆州大顺城。谅祚乘骆马,张黄屋,自出督战。陴者缊弩射之
中,乃解围去。创甚,驰入一佛祠。有牧牛儿不得出,惧伏佛座下,见其脱靴,血涴于
踝,使人裹创舁载而去。至其国,死。子秉常立,而梁氏自主国事。梁乞埋死,其子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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