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立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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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家庭的状况首先是从家族成员对她的态度表现出来的。李延盛虽排行老三,但是在分家及以后生活中并没有得到两个哥哥的关照。两个当哥的反而借口当年他多读了三年的私塾,声称对其有养育之恩,经常要求他给予回报。对哥哥的无理要求他采取了忍让态度,使其在家族中的地位一开始就处于劣势。后来随着自己日子的艰难,加剧了同辈甚至下一辈人的瞧不起。在这种情况下,受本家族人欺负的事情就成为家常便饭了。

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一般农村家庭没有钟表一类掌握时间的贵重物品,学生上学,都是大人依据自己对太阳、月亮、星星运行特征和公鸡叫鸣规律的掌握来决定何时叫醒娃们起床的。在漫长黑夜的冬春季节往往容易出现偏差,许多学生常常去得太早……

这是要学费事件两个月后的一天。凌晨,母亲睡醒了,抬头看见门窗缝亮了,就急忙叫醒二哥和我起床上学。父亲说:“是月亮吧?今天是农历十一月十九吧?十八九,月儿扭①,应该是月亮吧!”

已经起床的我,开门朝外看了一下:“没有月亮,好像是天亮了。”

然后回来洗脸,喝水(父亲每天早上让我们必须喝一碗咸开水,说对身体好),拿起书包先出了门。

刮着东风,天空微微发亮。直溜溜的香椿树高耸在暗淡的天空中,树枝在东风劲吹下发出“呼呼”声响。我打了个寒战,把手使劲朝袖筒

①十八九,月儿扭:当地农谚,指在农历十八、十九两天的月亮偏西,天就亮了。

里伸,使两个短了一截的袖口挨到一块。朝西边拐去,过了两家房屋和一个风道口,进入猫蛋家门口的坡道,一边敲门,一边喊“猫蛋———猫蛋———上学啦!”

等有人应了声,转身回来,过我们家时,二哥已经出来,相跟一块儿朝东又过了几家房门,到狗剩家门口。一边敲门,一边喊“狗剩———狗剩———上学啦!”等有了应声,然后与二哥一块到南边的打麦场里,走到自己家的麦秸堆上薅麦秸。然后把麦秸绑扎成一米左右的火把。等把第四个扎好,猫蛋、狗剩就到了。他俩冻得吸溜吸溜的,拿起火把,学会抽烟的猫蛋掏出火柴要点起来。我把头一摆说:“到场外再点。”

拿火把上学,既为照明,因为谁家也没有手电筒;也为取暖、壮胆。火把点着以后,当没有明火以后,可以吹一口长气或将胳膊抡一抡,火把便又燃起火苗。

一个伙伴举着火把,火把冒着烟,发着光;三个斜挎着书包、胳肢窝下夹着一个未点燃的火把,跟在后边喊着、跑着,不停地轮换到前边火把上烤手。当第一个火把燃尽时,第二个火把会及时接着。跑过两个埝头,当第三个火把才点着时,就到了学校所在地———窑堡街道。

窑堡街是窑堡公社所在地,窑堡大队居中,西南有石道大队,南有南西大队,东有东村大队,北有昔村大队,西北有窑西大队。街道是东西向的,它既是公社的政治、经济和生活的中心,也是文化教育中心。从西往东,路北依次是打井队、铁匠铺、商业合作社、医院,路南依次是兽医站、公社大院、生产资料合作社、药店和学校。

窑堡高级小学就坐落在街道东边,坐南向北。在学校北围墙中间,两面八字形斜墙夹着中间高出围墙的砖门楼,门楼下是两扇朱红色大木门。

第一批到学校门口的我们四个人一看,大门紧闭,一片寂静。

“咋回事?”我抬头看天空,没有星星,仍然是微微亮。“原来是阴天,今天是农历十九,有月亮,月亮把阴云照亮,我以为是天蒙蒙亮了。把他的,阴天把人骗啦。”我自言自语。

“人家正睡觉做梦哩,你吵着上学,把我的好梦都耽误了。”二哥抱

怨着。

“已经到学校了,咱就等一等吧。”猫蛋说。

“我,有点怕。”年龄最小的狗剩看着对面黑黢黢的十队土壕,一边朝学校大门靠,一边说。

街道周围有四个堡子,东北是大堡子,是六、七两个生产队,西边堡子是八队,南边堡子是九队,紧邻街道是十队。每个生产队或者堡子都有一个供社员拉土的土壕。因为各家各户都有后院(厕所),都养了猪羊,每天都要垫圈用土。各生产队一般在村子附近找一个较高的埝头作为土壕,供社员取土。十队的土壕就在学校对面,已经挖进去两三丈远了。不规则的埝头在黑暗中看上去奇形怪状的。

“怕啥哩?门里边就有老师。”我说着就和二哥把狗剩、猫蛋夹在中间,我们并排倚靠在木门上。把最后一个火把引着,由它自己慢慢燃着,不用吹,不用抡,让狗剩拿着。二哥不停地讲着故事,等待老天爷真正放亮。我看着狗剩猫蛋,陷入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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