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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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一大早，天空雾气重重，有些压抑。大自然中的氧气好像少了很多，有些憋闷。

刘雪做梦也想不到，就在她下地干活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爸爸共有三个哥哥，除了三哥刘辉在东北教书。大哥刘京和二哥刘猛在城里大医院当医生。两家的老婆早就不能容忍老人偏心，只给刘智家干活。

这天休班，大哥二哥受了老婆们的蛊惑，一商量就去了弟弟家。希望老父亲一视同仁，公平公正，每周轮流给儿子们干活。

刘智说：“要父亲轮流干活？你们倒是给钱给粮呀，你们可没给过老人任何东西，除了过年给点吃的，平日里不都是我养着父亲？”

为此，父亲也同意刘智的说法。并表态自己愿意跟着小儿子过日子，虽苦也甘愿。

刘猛一听，瞪大了蛤蟆似的眼睛问父亲：“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儿子？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告诉你，我不给你这老东西送终，我没有你这个爹，孙子也没有你这个爷爷。”

一直以来，刘猛对刘智就有很大的偏见。从小，弟弟就备受父母宠爱，吃的穿的都占上风。现在竟然说公平对待老人？不服！话不投机半句多，哥俩吵着吵着就动手打起来。

刘智听不惯刘猛称自己老爹为“老东西”。刘智年轻，把刘猛打翻在地，刘猛哪肯受这气？荷花刚烧开的一暖瓶热水，准备给他们泡茶。他竟然无情地把开水浇在刘智头上，弟弟被烫得一声惨叫，一头钻进水缸，刘猛拿起地上的锤子，一锤砸下去，水缸破了，家里立刻“水漫金山”。刘京一直在制止却招架不住，荷花光跟着瞎嚷嚷也不敢靠前。这会儿，刘猛行凶了，大哥力气再大也拉不开他俩。刘京拼命地拽着刘猛，“快走，快走！这是干嘛？”

刘猛发疯似的挣脱大哥“唯里啪啦”又砸碎了家里的锅碗瓢盆，面缸米罐,连杯子盘子碗都不放过，总之，凡是能砸碎的东西都成了碎片。之后，刘猛骂骂咧咧地扬长而去。

爷爷气得大骂二儿子畜生。刘智脸上头上受了烫伤紫里透红，一看好好一个家全毁了，气得嚎啕大哭。荷花吓蒙了，蜷缩在炕角瑟瑟发抖憋得直喘气,心脏已经严重缺氧。刘智眼泪不干地找来村医给打了针，她躺在炕上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刘雪回家了，在院子里喊：“妈！没答应。她以为妈妈睡了。

她洗了手进屋，一推门，啊？家里一片废墟，满地都是水，水缸粉身碎骨，地上玻璃碎片，碗盆碎片，锅也破了个大窟窿。她急忙跑到妈妈房间。见妈妈躺在炕上抽泣，爸爸坐在炕沿上擦眼泪，爷爷气哼哼地坐在墙角抽烟，神情不对呀！

爷爷，咱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唉！别问了，权当遭土匪打劫了，让日本鬼子抄家了。”

“爸爸，快说呀！”她急得直跺脚。

“你二伯发疯。他早有预谋。爷爷给我们家干活，他老婆嫉妒，挑拨他来找事。那次在生产队干活，你二伯母就指桑骂槐的，我没理她。今天的事不应该发生，都不让步就动手了。”

爷爷站起身，没好气地磕去烟灰，“我去大队找书记，看看这事怎么解决。”刘智一摆手，“爹，别去了，我想咱们还是背井离乡去东北吧。眼下家也没了。去东北，我下煤矿挣钱去，再也不想在家受他们的气了……”话没说完又哭了。

“唉！我年纪大了，不想去东北。如果你非要走，我就不活了，宁肯死了也不用他们两家养，更不去他们家受气。”爷爷愤愤地出去了。

一会儿，大队书记来看了现场，气得大骂畜生，拉起爷爷去了刘猛家。

书记闯进屋，二话没说就把他从炕上拖下来：“给弟弟家买锅碗瓢盆去,再给人家道歉，否则我送你去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