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山河如我道心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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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已近了五月，岩石城就是没有下过雨，风一如既往的吹，天锥山除了石头看不到一点树木花草。

李珑天看了看天空，叹了口气，“邵宛凌，云海与黑风真的想好了吗？一州之大何其千万户，五洲乱了你们又真的有什么好处。不说天下的山头、玄门、庙宇、世家，就是各城藩王，你们又能消耗得了多久？华州再不济，你们真的入得了西边的阙云阁，东边的镇海城？难道还要与离孙一氏的隐宗书剑堂拼个你死我活不成？”

邵宛凌眼睛都不眨一下，“李珑天，你现在说话犹如这西北的隔壁，真的没有了一点当年的风雅。既然如此直白，我也不妨可以跟你明了说，华州，我们就是要打。不光是殿堂之上要较量一番，各门各派也有些恩恩怨怨要算，你灰衣拦不住。”说着，邵宛凌抚了抚衣襟，斜了一眼李珑天身边的司马河书，“不光你灰衣拦不住，今天过后，被称之为天下皇城之盾的灰衣一脉可能就断绝在这五洲之内。”

“哦？”李珑天听了此般叫嚣，反而继续波动了琴弦，“凭什么？凭暮雪的几位圣人？狼族的妖帝？还是这位虚冥教的入世长老？还是你自幼时运不济的邵宛凌，或是这赵天唤不可告人的私生子？”

王野听罢此言，眼睛瞪得通红，手上狠狠的握着佩刀，牙咬的都要崩出了火花，但就算这样，他依然没有动。朝堂与江湖，毕竟是两个地方，朝堂之人能生存的下来，有很大的一个必修课，就是知道自己的斤两，此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头死死的盯着暮雪四圣。

可能是感受到了目光所至，怀宁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走向前面，笑着说道，“李先生，我们第一次见面，灰衣的大名暮雪一派如雷贯耳，如今一见，李先生话语都直接的如若神锋在背，让我等如坐针毡啊。”

李珑天继续抚琴，“早听说暮雪一派的当世掌门怀宁圣人于雪夜破天而行顿悟道化，而后独立雪中四年之久，最终突破九品境地，道心玄妙，谁知道怎么会与李某人在此时此景有这一见，倒是天道弄人。不过，听罢你虚伪的话语，突然觉得不过尔尔，怪不得五洲闹着要乱，原来这道行可以这般随意点化的，我看是世风日下喽。”

怀宁只是轻笑一下，而身后的万陌却踏前一步，一团劲风犹如子弹奔射而出，“你灰衣一脉名声大的很，有点瞧不起天了吧！”

李珑天丝毫没有理会之意，只是轻轻敲了个重音，飞射而来的劲风陡然落地，扑倒在了怀宁脚下，荡起的灰尘惹了圣人一鞋。

怀宁摆了摆手，“师弟莫急，李先生的情趣好的很，我等争这一时做甚。”而后又看了看李珑天二人，双手负背欣赏着庭院中的布局，喃喃的道，“北界仙盟有句话托我带给先生。”

李珑天琴音悠然了许多，笑了笑道，“李某，洗耳恭听。”

怀宁不回头，继续向远处走了两步道，“天下三界，总要共存，五洲之国可不是离孙一氏就能坐的安稳的，灰衣不在山堂庙宇，以行字为本，今日传到先生手里，其间变了味道，世人都有品鉴。”

李珑天噗的一声，差点没笑出了声，众人一听，皆是皱眉，只见李珑天缓缓起身，“你口里说的世人是指北界仙盟一众仙峰神山？是虚冥教那些不敢示人的鬼火？还是黑风五岭之王？亦或是云海邵氏一族？”随即也向前走了两步，“我真是搞不明白，天下芸芸众生都不知我灰衣是谁，做的什么，哪来的品鉴？你说的世人，无非是哪些被我与离孙珂缴了利益的无情种而已，有什么资格站在天下之人头上指手画脚？”

李珑天继续转向邵宛凌，后者已经面红耳赤，“宛凌妹妹，你道心被坏，这些年到处撕咬原因，却从不反思自身，今天云海既然踏出此步，我也不便多说，往日情分莫要再提，你可速速离去，我便不予追究。”

怀宁听罢，再次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却转向了邵宛凌。邵宛凌眼睛瞪的生疼，对着众人咬牙切齿的说道，“何苦来这么多废话，他是灰衣！不是哪座山、哪个堂，需要我们捧在手里驱使卖命。跟他灰衣做买卖，下场就是如此，他灰衣除了讥笑我们，难道还为我们指点江山不成！”

李珑天昂着头，看着众人，不做言语。

司马河书向前踏出一步，在师父身边站的笔直。

九灵微微笑了一下，转身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万陌皱起了眉头，万极却一直面无表情。

王野嘴角微微上扬，笑意越来越盛。

雪狼王一副期待已久的神情，好像这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黑面叁冥双手扶着拐杖，紧紧的握住了手指。

只有怀宁谈了口气，“唉~”，幽怨且绵长。

就在这短短的一瞬，怀宁袖中剑意如狂风平地而起，六道雪亮剑影激射而出，咫尺距离，合为了一朵六菱雪花，飞速旋转直射李珑天而去。

后者仍然从容自若，“嘭”的一声，屋墙被穿了一个细小的窟窿，水银一样的囚镜破空而来，与雪花交锋带出了巨龙怒吼般轰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