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严阵以待

华烨带着队伍，跟着赤尾哨兵进入军中，他裹着防沙的风衣，帽兜很深，只露出他的眼睛。引人注目的是铁马营的战马，它们披着金色的软甲，这是华西戈壁的一种特殊防具，由黄岩金石熔炼成的甲片柔韧度极好，坚韧程度却是一般刀剑无法破坏，再由岩石城的匠人们用南部坡州韧性最好的晒盐绳一片片链接起来，绳内混入了黄岩金石的铁精，使得这软甲藕断丝连，金光闪闪。铁马营的骑兵每个人背后还背着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四周缠着铁锁，一个黑色的刀把露在箱子外面，像是有着什么机关。

“嘿，快看，这就是金石软甲，”赤尾士兵交头接耳的感叹道，“你看那个带头的营官，他的风衣也是这个材质，你说穿着沉不沉？”

“估计不沉，你看这风吹得还在摆动呢，倒是这些行头值钱啊，这铁马营真是富贵，这马穿的金石软甲在咱们月影能换一座院子。”

“哎，他们背着的是什么啊？是不是什么机关兵器？”

“我估计啊，是衣物和粮草，这么大风沙，所以放箱子里。”赤尾军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支金色的队伍在军中穿行着，不时便来到绝里冲的灵棺前，华烨飞身而起落在棺门外拱起手，“铁马营华烨，奉岩石城赵衡将军令，前来给火先锋—冲将军领路！”

“进来吧，”绝里冲妖冶的哼了一声。华烨进棺，再次行礼。

“华将军，可有赵衡将军五国集结令？”

“冲将军，五国集结令在此，请过目。”华烨掏出赵衡事先交给他的黄晶石令牌递给绝里冲。

“嗯，确是五国集结令，”绝里冲只是远远瞥了一眼，却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华烨将军与华太翎大帅是同族？”

“确是同宗，但鄙人家族常年居于岩石城，与皇城华家并无来往。”

“哦，”绝里冲看华烨答的倔强，笑了一下，“华将军用了灰衣的法阵这才让我们找到，灰衣果然在岩石城？”

“确是灰衣李先生临行前给我法阵，并嘱咐说对赤尾军不用隐瞒他的身份，李先生在岩石城教书，羽、洛二位少主都是他的学生，我也是二位少主的同窗。”

绝里冲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消息，稍微停滞了一下，心想原来父王早已为弟弟妹妹安排的周到，随即但立刻镇定道，“嗯，有李先生做老师，我弟弟妹妹自是有不错的机缘。对了，华将军，刚刚我军遇到了黑风沙怪，并且探子回报，他们在东边似乎大量集结，可有对策？”

“将军可与铁马营在此地设防，等待绝里谷主大军跟上，然后再由铁马营带路，全军急行，不出两个时辰方可到达岩石城。”

“你是让我坐以待毙？在这里当靶子？”绝里冲虽然话不好听，但语气仍然平静。

“铁马营与黑风沙怪交手多次，冲将军可放心，我自有驱敌之策。”

“你两百铁马可敌多少沙怪？”

“铁马营独自可敌五百沙怪，与冲将军联手，可敌数千。”

绝里冲思量了片刻，打开折扇眯着眼睛看着华烨，“华将军，就按你的计划，但是如果出了差池，我可是个胡搅蛮缠的主。”

“冲将军放心，华烨是个不出狂言的军人。”

“好，”绝里冲向哨兵招呼道，“全军待命警戒，让赤雷营用最快的速度通知谷主，把华将军刚刚说的计划一五一十的讲清楚，另外让胡痕跟着华将军，学学如何防御黑风沙怪。”华烨拱手退出灵棺。

棺外铁马营的士兵可不是什么正规部队，从初建就受着马浩然的调教，见人了就像自来熟，说话、办事都直来直去，这一会儿的功夫早已经跟赤尾的将士们熟络起来。有跟人家琢磨兵器的，有跟骑兵交流马术的，有跟哨兵打听风土人情的，甚至有的聚了一堆赤尾军讲一些岩石城趣闻的，这就是铁马营的作风，跟一般的部队不同，没有什么纪律，却多了几分匪气。领头的几个看到华烨一出来，便围了上去。

“头，那棺材里啥个样子？”

“头，赤尾的火先锋将军是不是很魁梧啊？”

“头，咱们下一步咋个整？”

华烨摆了摆手，“都有点样子，丢岩石城的脸，滚滚滚，都上马！奶奶的，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东边据说有上千黑风沙怪，都跟我埋下铁马锁！”

“卧槽，上千黑风沙怪，这是冲着赤尾来的啊！”一个光头大大咧咧叫唤起来，随着又一个独眼补充道，“那还用说，你看那边几个大棺材上，好几个美女啊，这南边的人就是细皮嫩肉的，沙怪可还不喜欢这一口？”

旁边一个魁梧的胖子插话，“你就知道看女人，你看看人家这军纪，下令原地待命，一个个跟木头人似的，一个动的都没有，都没人给咱一口吃的。”

华烨看着这群逗比一阵阵的无语，抬脚就踹，“就知道吃，都滚上马，埋铁马锁去！沙怪来了，第一个啃了你个死胖子！”几个带头的嬉笑的跑开，开始张罗大家上马。

这一幕逗笑了旁边的赤尾哨兵，却看懵了受命赶来的胡痕和阿达，心里琢磨着，这是什么铁马营，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马匪。

“赤雷营，胡痕，”胡痕镇定了一下，走上前去，拱起手“可是铁马营华将军？”

“正是，”华烨理了理披风，也拱起手，“久闻赤雷营风雷探子大名，胡将军客气。”

“好说，这位是我的副官何达，”胡痕介绍了一下阿达，阿达也行了个军礼，“华将军，令铁骑上马可是有所筹备？我在东边发现大量沙窝，很可能沙怪正在集结。”

“东边？”华烨琢磨了一下，“东边多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