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当下情势(2)

“当日我军溃败,慌不择路。智将军身陷敌阵,寡不敌众被俘,一去十年,实在是受委屈了。”说着,韩厥给智罃斟满酒。

“幸亏我父亲机智,抓住时机率军反攻,射杀楚国的大夫,还俘获楚王的弟弟。否则,我怕是要长眠楚国,永无归期了。”智罃与韩厥碰杯,两人都仰脖一饮而尽。

“不说这些了,好歹是回来了,有命在就不怕。”智罃说得豪气干云,“我不是怕郤氏超越我荀家,实在是看不惯他们的行事作风。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出使鲁国之事,知道真相后,我简直要惊掉下巴。”

“你说的是郤犨出使鲁国一事?”

“正是。”

说起郤氏,要从郤芮说起。

“骊姬之乱”发生后,公子重耳和弟弟夷吾都流亡在外。四年后,晋献公薨。秦穆公派人劝说重耳,说是要扶立他回晋国执政,被文公婉言回绝。文公给出的理由是,父亲尸骨未寒,自己竟只想继位,实为不孝。

郤芮身为大夫,主动向公子夷吾献计,要他把握机会,谋求上位。同时,他穿针引线,争取到秦国的支持,为夷吾谋得晋国国君之位。公子夷吾即位,后世称为晋惠公。郤芮立下大功,在惠公朝,自然是风生水起。

惠公继位后,多行不义,与秦国闹僵。两国交战,晋国不敌,惠公被秦国掳至秦都雍城。几经考量,秦国决定放过惠公,条件是——太子圉作为人质押在秦国。

惠公薨,郤芮和吕甥马上通知太子逃亡归来继位,立为怀公。从此,郤芮又成新君的心腹。

秦国为此大为光火,再次劝重耳归国。公子重耳也认为,回国继位的时机已成熟,于是答应秦国的邀请。秦穆公派军队护送重耳回晋国继位,怀公抵抗失败后被迫逃亡高梁,后被重耳派兵杀死。

重耳即位,史称晋文公。郤芮害怕文公追讨惠公余党,竟与吕甥密谋烧掉文公寝宫以绝后患。不料,被寺人(即宦官)勃鞮告发,文公提前离开宫室躲过这场劫难。事败后,二人逃往秦国,被秦穆公诱杀。

由于郤芮一系列自作孽不可活离经叛道的行径,儿子郤缺仕途无路,只得躬耕田野。幸得当时的太傅胥臣极力向文公推荐,文公才松口,答应重新启用郤氏。

郤缺入仕后,又得赵盾一力扶持,稳步升迁。赵盾去世后,郤缺任中军将兼执政大夫。他投桃报李,对赵朔照顾有加。嫡子郤克跟赵朔还成了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

士会告老后,郤克任中军将,赵朔任中军佐。二人一将一佐,一个掌军事,一个主外交。赵朔年轻,郤克年长。赵朔是出了名的谦谦君子,郤克对他很是欣赏维护。两人性情相投,相谈甚洽。从此,赵氏和郤氏更是亲密无间。

相比而言,栾氏与郤氏相去甚远。赵盾执政时,栾盾对赵盾的行事颇有看法,故此不得重用,一直居下位。栾盾死后,其子栾书以下军佐入卿。当时,赵朔任下军将,成为栾书的直属上司。二人因公事经常接触,居然十分投缘。于是,栾书顺理成章的加入郤克和赵朔的聚谈。三人经常品茗相聚,做君子之交,一时传为美谈。

郤克之所以提拔栾书,一定程度上是因为私人交情。毕竟,赵朔走得早,儿子还小,就算他想照顾也无从做起。所以,栾书成了他帮助的对象。但是,仔细一想,更深层次的原因应该是利益。

郤克走后,他的嫡子郤锜自然要入列卿位。如果朝中有人扶持,必定会走得更远。之所以选择栾书,一来他俩是好友,二来他的资历够深。栾书居下位多年,虽无丰功伟业,表现也算中规中矩,没有大的差错。他得到提升,自然会知恩图报,这对郤氏无疑是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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