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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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期十二个月的冬季即将休止，温暖的阳光逐渐穿过冰冷的云层。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积雪将会融化，大地将被温暖。但是，对于东风大陆上的人族来说，这段时间却是最煎熬的时光。

兽皮帐篷内，几块巨大的石头正冒着稀疏的热气，一对母女正围着它交谈——

“妈妈，人族为何会有灵师？”小女孩叫女多，是女氏族长的女儿。

“三千多年了吧……人王戚姼陨落之后，人族的新生儿中便有了可以掌握灵识之人——可以操控五行之力以及混合元素的灵师。”母亲看向女儿，不知道她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听起来好厉害啊，那我们为何还要惧怕巫族呢？”

“并不是怕……只是，那是一个契约。”母亲继续回答着。身为女氏族人，女夏的血液里天生就有着不屈的精神，只是有些事情，她也并无他法。

“为什么会有这个契约？”

女夏侧头看向九岁的女儿，不明白她为何会对千年以前的事情感兴趣，“自灵师出现以后，各个氏族依靠其强大的能力开始联合或者吞并其他氏族。此后千年，人族内部的纷争致使百余氏族最终只剩下了十五家氏族。即便如此，这其中的九家氏族依然处于奴隶地位，被五族联盟奴役……”

“九加五……”女多数着手指头，“还少了一家啊。”

女夏点了点头，“这剩下的一家便是我们女氏氏族了，虽然我们人数不多，亦不具备灵识，但五族联盟十分忌惮我们天生的‘魂能’之体。我们的族人天性善良，不愿与其沆瀣一气欺压其他氏族，宁愿自食其力。”

提到“魂能”，女夏不免有些骄傲。此能力可以在瞬间提升力量和速度，当面对实力相当的灵师时，女氏族人的胜算只会更高！

“后来呢？”

女夏摇头叹息道：“后来那九家氏族向我们求助，希望能够摆脱五族联盟的奴役。我们女氏族人同情他们，便出手相助，奈何九家氏族的实力太过弱小，即便我族人以一当三，终是敌不过那五族联盟。最终……”

“怎么了？”女多听到这里十分紧张。

“最后，九家氏族走向雪落森林的内部寻求巫族帮助……也因此……”

“订下了契约？”

女夏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你为何问起这件事？”

“妈妈……”女多起身，走到帐篷门口，“南风吹来之时，齐岚哥哥就要被送往东面那座岛了，是真的吗？”

女夏轻轻地“嗯”了一声，叹了口气……

看着帐篷外已经融化的冰雪，女多问道：“南风已经来了吗？”

“嗯……是……”

“他可以不去吗？”

“孩子，你过来……”女夏将走过来的女多揽入怀中，心情复杂，“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女多眨了眨眼睛，思索着问道：“如果没有这个叫契约的东西，齐岚哥哥是不是就不用走了呢？”

女夏不知如何应答，她只能安慰道：“过些年，你齐岚哥哥就会回来的。”

“哦……”女多点了点头，神色黯然，“多希望这一次的南风可以晚一些来啊。”

自她懂事起，除了父母，齐岚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她回想起上一次南风吹来的时候，积雪融化，阳光正暖。她与齐岚驻足于还有薄冰的沙滩上，望着冰川奔腾；他们一起登上山顶，享受没有冰雪遮蔽的烈日骄阳；他们会在没有绿叶的树林中穿梭一整天，然后爬上树梢，看着彼此通红的脸庞……

对于那时的他们来说，南风来时，便是这世上最美好的日子！

而现在……

女多正回忆着往事，有些愣神。就在这时，“喵”的一声猫叫将她唤回现实。她急忙起身走出帐篷，一只长着绿色眼睛，通体纯白，四爪赤红的小猫出现在她的眼前。

“离寻，你去哪里了？”女多赶紧小跑过去将它抱起，轻轻地摸着它的脑门。

小猫也没过多反应，倒头便睡，发出了微弱的鼾声……

女夏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看着离寻道：“还好有它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