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嗜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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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的骷髅是残暴的婴儿。

因为是第一个,所以叫髅大。睁开眼睛,髅大便已经捏住扶着他出来的黑暗牧师的喉咙,一大群人拉拽着他的肋条,有人习惯性地念起已经不管用的亡灵控制咒文,场面乱成一团,直到阿米亥和淘换者到来。

“快把他拉住!他的力气太大了!”黑暗牧师们大声叫喊着。髅大的手指在收缩,被掐住的黑暗牧师伸长舌头,拼命地敲打却无济于事。

髅大凶狠地望着周围,新生的灵魂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一种原始的冲动。髅大的第一次思考,以及对外界的好奇,都是建立在血肉之上。他想把手里的血肉摸摸清楚,所以捏住不放。一切都是红色的!那布满眼中的红色光芒让髅大感到烦躁不安。

如果把喉咙撕开或是捏碎会怎样?会见到什么?

正想着,髅大的眼中出现了手持镰刀的死神,阿米亥的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惨白。突然间,无数的铁链从阿米亥的袍袖中飞出,将髅大的四肢捆住,绑到了墙壁上。

阿米亥对不该发生的意外状况感到震怒,同时亦发觉了新生的髅大所拥有的神力。逃过一劫的黑暗牧师在地上喘息着,用惊恐的目光望着这个难以控制的新生儿。黑暗牧师是亡灵的放牧者,发生这样的事,倒好像是绵羊咬伤了牧羊人,阿米亥已经感到了麻烦的苗头。

血骷髅和其他的骷髅不

同,他们从黑龙的子宫得到了灵魂。新生的灵魂使髅大有了思想,他已经不会再受到黑暗牧师意志的控制。血液中的知识碎片和他依旧存在于骨髓中的本性造成了如今的叛逆,但那也是他性格中的一部分,并终将成为力量的所在。

还是淘换者找到了问题的解决方法。巨大的爪子拎起了惊惶失措的黑暗牧师,一把掏出了他的心脏,举到髅大的眼前。

髅大被吸引住了,渐渐不再因为外界事物的新奇而烦躁。黑暗牧师刚刚被杀死,那心脏兀自突突地跳,新鲜的血液从心室里流出来。髅大的眼窝中射出红色的光芒,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驱使着他注目于那跳动的节奏上,一下,一下,一下……

“仔细看看吧。”淘换者的意念传达到了他的脑海,让髅大感到有一种应该遵从的感觉。他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但是好在淘换者的意念能和他的灵魂直接对话。铁链松开了,骽大便将那心脏捧在手掌中,很是迷惘。

“喜欢吗?”淘换者的声音十分平静,“送给你。我们不如这样……”淘换者把那心脏拿起来举在髅大的头顶,手掌用力,血便顺着髅大的额头淌下来。

似乎有什么东西直接注入了灵魂和骨骼之中,这让髅大觉得很舒服。他有些麻木地体会着这片刻的感觉,重新变得兴奋。眼前的红色渐渐不是太刺眼了,就好像是一块遮住眼睛的红

布被人拿掉了,让他感到舒服很多。

淘换者的声音再度在他的脑海响起:“世界上伟大的感知当中,你已经得到了视觉。你的焦躁是因为对其他感知的渴望。你必须遵守一些规则,我会教导你学习如何利用你自己的能力。当你对血液的渴望逐渐被满足,你的感知便会重新获得。现在,帮我管好你的同伴。”

髅大从今天开始知道自己的名字了,也知道那含义。既然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他们用髅来作姓,从髅大到髅十,一共有十个一样狂暴的新生儿,十个与众不同的兄弟。

他们从黑龙的子宫走出来,用懵懵懂懂的眼光看待世界,懵懵懂懂中带着凶残。他们按照阿米亥的指示和其他一百多具骷髅一起泡在血池里,一动不动。那是他们的温床,他们像婴儿一样躺在温床中透过血泊去看世界。

他们躺在血池的这段时间里,吸收了一些血液中杂和的灵魂,以便快速地获得更多的思想,这是标准的骷髅军团升级方法。

每天都有无数的声音在脑海中呐喊,髅大默默地忍耐,终于有一天感到无聊。他开始想要打量自己的同伴,于是扭头看看髅二,而髅二也模仿他的动作扭头看看髅三,最后每个人都回过头去看着池壁。

那个时候,他们也是可爱的。

髅大很想询问他们一些事情,但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因为他们都不会说话,也没有

人可以像淘换者一样和他们交谈。虽然很多同伴挤在一起,但仍有一种难受的感觉困扰着他,很久之后他才懂得那是孤独。

在孤独中,髅大努力地观察世界,记忆各种规则。他渐渐学会区分每一个人,即使是骷髅也是有区别的,特别是髅十。

髅大记得诞生那一天,他按照淘换者的指示抓住每一个从子宫里走出来的新生儿,让他们安静下来,最后轮到髅十。新生的髅十焦躁不安,基于自卫的打算,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狠狠地给了离她最近的髅九一拳。

阿米亥脸色很不好看,淘换者的命令传到髅大的脑海里。髅大气势汹汹地逼近髅十,髅十一拳打来,他轻松地用手掌接住了,随即拎住髅十的肩胛骨将她吊了起来。

髅十小腿向后猛踢,狠狠踹在他两腿中间。见此情景所有人都愣住了。髅大把髅十放下来,仔细观察自己的盆骨有没有受损。髅十也安静下来,似乎异常困惑。

髅大眼窝里射出的光芒更红了。他一直在观察,一直在思考,髅十应该有些特别,虽然一时说不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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