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上京这件小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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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之地水土则好,林清远和王杼相对而坐时,林清远看着比王杼还秀致。

冯青青端了两碗八果茶,然后静静退在一旁等伺候。

寒暄过后,林清远看了冯青青一眼,王杼道:“这丫头跟了我十多年了,知根知底,不妨事的。”

林清远于是点点头,道:“家母本是风雅之人,与书院几位先生的女眷也小有交情,常听闻张老太太夸奖王兄弟,又听山长评议贤兄弟的文字,特特写了信给长安正心书院的教授王征文先生举荐贤弟。”

王杼不明白他的意思,顺着字面说道:“令堂举荐之恩,没齿难忘。若是方便,某当登门拜谢老太君。”

林清远微笑着,白森森的牙齿微微露出来:“不仅是举荐。长安米贵,一二千银子的身价,在长安也不值什么,你们一大家子人,买了房子就得坐吃山空,不买房子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了,更何论束脩等事务?便是与同窗郊游,每每也许的三五两银子之数。”

他从书童手中取来一个锦盒,亲手打开推给王杼:“这是一点小小的敬意,银一万,金三百,长安的房契一张,田庄一座,另有两张拜帖引荐的书信。到了正心书院,没有自己的西席也于进学无益,这两张引荐书信,一张是给王征文老先生的,一张是给张子佑老大人的,这两位一时正心书院明经科的教授,一位是致仕的太子少傅荣华殿大学士,地位人脉及学识均毋庸置疑。此外,我们林家的两位老爷,一定会与王相公共同进退。”

林家的两位老爷,就是林清远的两个哥哥,一个袭了爵位在禁军任职,一个在户部,都是要员、大员。王杼觉得哪里不对,这份礼太厚了,她怕自己承受不起,是以她没有去接这个锦盒,而是看着他等他解释。

林清远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当然,我们读书人无功不受禄,这些也不会是白白送的。送上诚意……是希望,王相公与令夫人和离。若王相公答应,老太太还将奉上三位美人,侍奉王相公左右。”

“不必了。”王杼马上站了起来,“某虽不才,却也一片真心待夫人,岂以钱财易真心哉!你我本无甚交,以后亦不必深交!先生请便,恕某无礼,不便接待。”

林清远有些惊讶,在他看来,王杼不过是个普通乡下书生,虽然现在家资颇丰,那在他们林家眼里也就是个玩意儿。乍贫旋富的人,林清远见了也不少,一般给钱、给美人,叫他们杀了自己的老子娘他们都肯干的,何况只是休妻罢了。

感情再好的贫贱夫妻,也难得有几个能共富贵的。“糟糠之妻不下堂”是个美德,美德的暗含意思就是一般人做不到啊!

林清远年轻气盛的,当下也变了脸色,只是好歹还记得这次来是不能与他家结仇的,于是按捺住性子,只道:“王相公何须动怒,不妨想想自己的前程,再想想我们周林两家的友谊——我绝无威胁之意,这便告辞了!”

王杼十分生气,甚至可以说暴怒。冯青青有点儿胆怯,不敢安慰她,却又觉得错过这个机会太过可惜。

考状元多难,她跟着主子在书院读书那么久,虽然自己不懂那些书,但还是知道对这个独木桥有多难走。那么多十几年寒窗苦读的学生,不乏特别有才华的名士,也在这条路上碰得头破血流,青青有时候都会忍不住胡思乱想,洗清冤屈恢复身份是她们的目标,科举入朝是个遥远的梦,而王杼才刚走上科举的大门,这条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林家给的这条捷径,不好吗?

青青想了想,对王杼说:“主人,我送送林公子,虽则他不知礼数,毕竟夫人那边还要和他往来的,总不至于得罪了人去。”

王杼正觉头疼,挥挥手让青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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