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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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直拿握雪打趣，把握雪臊得几欲夺门而出，好歹劝住了。丫鬟们上来给握雪重新梳妆打扮一番，握雪仍往琉璃对面坐了，面上因为羞涩染着胭脂似的晕红，灿若红霞，十分艳丽。

琉璃屏退众人，亲手端茶给握雪，道：“好了好了，是我不该玩笑，好姑娘，别生气了。你和阿梦到底有什么消息说？我可听不听得？”

“是不是好消息我也不知道，不过是那个荷包——”握雪稍微迟疑一下，确信四下无人，才道，“我打听到了，大概十八年前，瀛洲进贡了一批漆器，其中有一个光彩螺钿大插屏，就是春樱山雀图。这个屏风长得什么样子无人知道，因为就在进贡发生的前一天，陛下发现瀛洲进贡的美人私通母国，一怒之下，下令将瀛洲的贡品全部烧了。”

琉璃道：“如此，见过那个插屏的人就应该很少吧？”

握雪回道：“对，可不仅是少呢。舅妈想想，陛下都厌恶了，又有谁敢喜欢呢？我打听消息时也是这么问的，老太太却说，‘果真有人还喜欢，还敢说，还敢拿出来用着，那就只有庞二娘’。但是老太太没说这个庞二娘是谁，我又找我爹问了，我爹只说是徐国公的前头的夫人，别的也不知道了。若是我娘还在就好了，问起来也方便些。”

外男不太会和女眷发生关联，所以姜太傅不认识别家的女眷才是常理。京城各家女眷往来还是频繁的，只是握雪的母亲去得早，握雪年纪小，在外走动时当然都和同辈人往来的多，与上辈人不会聊太多话题，当然很难探听到十几年前的消息。

“庞二娘？徐国公府上的先夫人？”琉璃立刻想到了林老太太当时给她细细讲解京城各家关系时说到的往事。庞二娘随行江南时，曾偶遇叛乱身亡，早产的一女不知去向，于是琉璃心中立刻有了猜想。

只是这猜想未有十分准，且庞二娘本已故去，更多的细节和信息已经消散在尘烟中，也不大好查。

琉璃沉吟片刻，道：“若有机会见一见当时一起下江南的人，或可有消息。还有阿梦手臂的胎记，说不定会有人记得。”

蛾儿隔着衣袖按住自己胎记的位置，神色一派正常：“找不到也不要紧，我已经放下了。上天把亏欠我的和我想要的都给了我，甚至给的更多。我只恨生得早，若是再晚十年，真的投胎成阿姐的女儿，那该多好呀。”

琉璃道：“又说孩子话，哪有什么投胎不投胎的，自己的日子只能自己过出来，是谁的孩子无关紧要。你虽不是我的女儿，我却拿你和奴奴是一样的。”

蛾儿一心感动，握雪心下略微升起一些羡慕，不过转念一想，她虽没有亲妈慈爱，也无姐妹手足，但有一位一心只宠她一个的好父亲，又有一个青梅竹马两心相知的未婚夫，还有几个无话不谈温柔体贴的知己，将来过了门婆婆会是温和善良能扛事的琉璃……比起蛾儿和琉璃自己，她的命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

这样来来去去了几日，终于将这京里该认识的都认识了一遍，琉璃方腾出手来处理自己的猜想。

她将蛾儿的身世猜到徐国公先夫人身上倒也不是无稽之谈，她是有证据的，春樱山雀图就不说了，还有蛾儿的相貌、气质甚至饮食天性，都和江南人有区别。

环境会赋予一个人一些地方特质，基因却会赋予人另一些家族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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