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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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轰隆,有节奏地传播开声波。这样的节奏让乘客都昏昏欲睡。

一夜一天的旅途。晓霓答应了,明日晚上7点会出现在车站等他。

她与他的母亲见面,坦白过往,都不曾告诉他。

免提状态下,电话接通,传来绵长的呼吸声。

“唔……”是没有清醒的人在睡意模糊之中的反应。

“虹——”晓霓以极轻的语调喊着。

电话那头瞬间呼吸停顿,然后转换为低而带着沉郁的嗓音,那么清醒,“晓霓——”

“你见过你妈妈,对吗?你还为她冲过咖啡,清洗过杯子,你还收拾过房间……你也叫过她妈妈,照顾过她……你还关心过爸爸,只是,他们都没发觉,你不是谷哲……”

“你们是不是都知道了……”

在晓霓身边,是谷太太。

此刻,谷太太终于明白,她是在与谷虹对话。

谷太太强忍着眼泪,“你没有什么话,要跟你妈妈说吗?”

“再见……”

“等等……”晓霓喊。

“晓霓,再见……”

“哐铛——”列车撞击着铁轨,是在某一站停靠的声响。

电话断了信号。

谷哲翻身继续沉睡。

这边,晓霓和谷太太都已经泪如雨下。为什么再见?是因为,到了离别的时候?

早已告别的人,为什么让人如此眷念,如此愧疚?

晓霓并没有回家,太晚了,一个女孩子单独回家不安全,谷太太留她住一晚上,就在谷哲的房间。他的房间里有他偶像的海报,有一些书,以及,他的个人像框。

他说了再见。

为什么?

“塑像少年”参加完比赛,并不能够跟随谷哲一道乘车返回。它是易碎品,因此必须装进特殊的箱子,里面塞满柔软的铺垫物,包裹好,再送上卡车长途托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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