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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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爱》第二十八章

“小女孩的奶奶活着的时候告诉过她：如果天上有一颗星星落下来的话，那就说明有一个人要死了。”我提到了死，生怕辰辰会因此而难过，我侧目观察了一下，好像并没有勾起辰辰的伤心事，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听故事呢。

“小女孩在墙上又擦着了一根火柴。这一回，火柴把周围全照亮了。奶奶出现在亮光里，是那么温和，那么慈爱。‘奶奶！’小女孩叫起来，‘带我走吧！我知道，火柴一灭，您就会不见的！’”讲到这里，我自己都激动了起来，我为小女孩的命运感到难过。

“她赶紧擦着了一大把火柴，想把奶奶留住。这一大把火柴发出了强烈的光，照得跟白天一样明亮！奶奶在光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大，这样美丽过。”我感到辰辰的呼吸被提了起来，显然他在跟着剧情兴奋着。

“奶奶把小女孩抱起来，搂在怀里。她们俩在光明和快乐中飞走了，越飞越高，飞到那没有寒冷，没有饥饿，也没有痛苦的地方去了。”小梦辰的眼睛一眨都不眨，他完全沉浸在故事情节当中了。我很想就在此把故事刹住，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也还可以算是一个比较理想化的结局，虽然暗示了死亡，但是用的却是极美好的比喻和想象，不至于带来悲伤和遗憾。

但是安徒生并不是这个意思，他要展示的绝不是美好的想象，而是要通过这个故事，表达出对穷苦人民悲惨命运的深刻同情，以及对当时社会的不满与鞭挞。所以他必定要再加上一笔，以增强悲剧的感染力，为了故事的完整性，我还是讲了出来。

“第二天早晨，这个小女孩坐在墙角里，她死了，脸上还带着微笑，因为昨天夜里她看见奶奶了。”讲到这里，我的眼睛湿湿的。

“太阳升起来了，这一天是新年的第一天，阳光照在她小小的尸体上，小女孩的手里还捏着一把烧过了的火柴棍呢。”伤感的情绪笼罩着我，也笼罩着小梦辰，我们谁也不说话。

良久，我发现小梦辰闭上了眼睛，我轻轻地拉过毛毯，替他盖上。然后仔细地端详着这张小脸，看他是否是真的睡着了？这时我惊奇地发现，一颗晶莹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滚落了下来，他居然哭了。

我是多么的欣喜呀，我要把这个好消息赶紧告诉伯母，好让她也高兴高兴。我知道伯母没有睡，她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我们呢。

或许在她的心里，正在想象着往后的岁月？或许她也被这个古老的童话故事所感动？或许她因我而想起来她的儿媳，辰辰的妈妈？总之，伯母的脸上洋溢着温馨和慈祥，甚至还有微笑。

我没有说话，生怕弄“醒”了小梦辰，我只是用手指在辰辰的上空轻轻而肯定地戳了几下，表示这里有状况。

伯母会心地点点头，表示知道辰辰的情况不错，并将右手食指竖在嘴边“嘘”地一声，配合着不做声，以免干扰了辰辰的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