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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萌还在房间吗？”
女人听到声音没有抬头，对着电脑在键盘上继续敲打。
“我说，你能不能理我一下，我的宝。小萌不是和你住一起吗？喂！跟你说呢，李静！”
李静抬头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她在不在房间我怎么知道，我来上班了，又没有在房间装摄像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女人没看男人继续敲打键盘，“我要忙了，这个报告是下班前要吗？”
“行，你可以的。下班前2个小时拿给我。”男人用左手捋了一下背头，厚重的发胶压得男人只有165的海拔。怒视着李静暴躁的键盘，心里念叨“这机器玩意就会咔咔咔，死东西一个。”
“这个残疾真让人反胃，我要是长那么点，我早不活了。你可真是沉得住气，脾气太好了呀。”坐在李静旁边的胖女人看着离开男人的背影小声的对李静嘀咕。
键盘咔咔咔的声音像苍蝇一样围在两人四周。李静仿佛没有听到胖女人说的话，胖女人也好像不在意李静听没听她说话。胖女人对着电脑开始摆弄她的大脸和黄色干枯的卷发，她的电脑已经十分钟没操作黑屏了。
“对了，你说你哥以前就那么矮吗?有的人先天长个子，有的人后天长个子。我以前有个同学小学的时候就是班里最高的，座位在最后面、排队在最后面、升国旗时的仪仗队总有他。可惜上了初中就没再长过个子，现在还是那个曾经的高个子。他可能也没想过自己之后会一直坐在前排、排队站在前排、升国旗时站在前排清楚的看仪仗队。”胖女人映在黑屏上模糊的影子像在演默声皮影戏，“跟你说，前段时间他通过同学群加了我，说了一大堆废话。要是小学的时候他找我，我或许会跟他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早恋。但是现在他还是小学那么高的个子，我可真不喜欢矮个子的侏儒。”
李静把键盘晾在一边，手还没离开键盘。转头看着胖女人的侧脸，那隆起在一坨肉上没有天根的鼻子翘着鼻孔，仿佛比别人能多吸几口上方的空气；肥厚的嘴唇翕动着，那些话就是通过这家伙传出来的。“后边有监控！”
胖女人慢悠悠地收起自己正在舞动的五官、安抚躁乱的黄头发，白眼斜视李静的方向。“是是是，有监控。你哥呀，啥都还行，就是那个子......好了，不说了。你肯定又觉得我嘴不把门。”李静又让键盘躁动起来。“你哥那么器重你，什么都交给你做，你快做吧！下班前两小时就要给他的呦！”
男人坐在办公室，望着窗外抽烟。窗户打开了个小缝，因为高层的缘故，烟不仅没往外飘，还迎面打在他的脸上，烟熏的眼睛流酸泪。另一只手机械式地翻着聊天记录，上滑、下滑，所有消息只占手机屏幕的一页，包括几个红感叹号。
“她大概......可能......真的不会回来了吧！”男人对着吹过来的烟雾呢语道，“随她去吧，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2
“妈，我辞职了，今天的票回家。”
“怎么了？不是上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辞职了？你不是说在公司都对你很好吗？你还说你很喜欢这份工作的呀！”
“好了好了，你别问了。我爸在家吗？”
“他在，那酒鬼好些天都没出去了。整天在家喝酒，什么也不干。你弟娶媳妇的钱还没着落呢！看他这鬼样子，我一天都不想和他过......你要跟他说话吗？”
“不用了，我马上就回来了。你们照顾好自己，我先挂了。”
“好，注意安全。拜拜。”
妇人放下被挂掉的电话，长叹一口气。
“整天挂着个臭脸，是给谁看呢？”拿着酒瓶子的中年男人扒开门帘吼道。男人佝偻着背，应该是长期从事苦力落下的。眼珠子瞪的像牛眼，可能是喝懵了故作清醒的缘故。
女人耷拉着嘴，看向男人，没有说话。门帘在惯性下还在窸窸窣窣的发着声响，或许是风也在作祟，不想这气氛凝固吧。
“滚滚滚！看见你就晦气。男人背后没一个靠谱的女人就会像我一样，天妒英才啊！我怎么会跟你这样的女人结婚。”说罢闷了一口酒。食指指着女人，想要说些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出来。忽地打了个浓浓的酒嗝，小小的房间顿时恶臭无比，气味侵蚀味觉系统掩盖了感触环境音伴奏的听觉系统，女人感到阵阵反胃。
“不过了，离吧！”轻飘飘的几个字从女人嘴唇缝隙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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