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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糖葫芦......哩......冰糖......葫芦......”
吆喝声踏着声音的轨迹逐渐上扬，没有喇叭的劣质机器杂音，宽厚的嗓带夹杂着带痰的沙哑，一声声击在小村子的耳膜上。
“爷爷，爷爷。什么时候回家去啊！我乏了。”
“狗蛋，你不乏。等爷爷卖完这些就给你去买奥特曼。”
“我要睡觉！”未打开喉咙的小孩撅着嘴吧唧。
老人把二八自行车推到路边。抓着座椅向后一提，右脚迅速地扫踢，撑起车撑。后轮没有反应过来，惯性地转了起来。车头乖巧地扭向老人的方向。
“好了......稳了......来......坐这儿......”
小孩在老人的招呼下坐上了小路旁边的小石墩，老人坐在旁边的草地上。
“在这眯一会儿，今天就能买奥特曼了！”老人语重心长地说。
狗蛋透过老人按在他头上的手，“什么时候能卖完呀！一早上了都没人来买。”小孩的头低了下来，老人的手也顺势跟上，也分不清谁先谁后。
老人收回摸在小孩光秃秃头上的手，小孩瞬间感觉轻松了。困意从没毛的头上电流般传到脚趾，识趣的眼皮垂掉下去。老人看着靠在自己身边的幼儿，悄摸摸地从口袋掏出烟卷和火柴。看着停下转动的车轮，升起飘飘然的烟雾。
一声公鸡打鸣划破天空，小村子随即学会了说话，也不聋也不哑了。
“狗蛋……狗蛋……”
睡梦中的小孩被叫醒了，磨搓着揉眼睛。
“爷爷，要回家了吗？”
“走了，我们现在再去转转。然后给你到镇上去买奥特曼！”
老人推着自行车，身后跟着像似蹒跚学步的小孩。一前一后的斜长影子向着小村子深入。
“卖......糖葫芦......哩......冰糖......葫芦......”
击在小村子耳膜上的渐渐上扬的吆喝声终于有了回声。
“老头......老头......糖葫芦来一个。”一中年汉子扛着锄头叫道，身旁跟着个比狗蛋大点的小女孩。
“我要这个！”小女孩指着一个有橘子、草莓和山楂的糖葫芦。
“多钱？”
“这个贵点，一块钱。”中年汉子握了握手里的锄头，又问“那个多少？”
“那个五毛。”
小女孩拉起中年汉子粗布衣服的衣角，嘟起她可爱的小嘴，“我就要那个嘛！”
中年汉子低头，看见扎着金鱼眼睛的丸子小头，绒发随着小女孩的摇头肆意地飘动。
“好，就拿一块的那个！”
老人小心翼翼地拔出那串带有橘子、草莓和山楂的糖葫芦，弯腰递给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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