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魇（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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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慕凌跪坐在马桶旁咳嗽着，伴随着上腹的巨裂疼痛，让他苍白的面目越来越扭曲。

滴滴冷汗从额头落下，没入这沾着黏稠血花与各种漂浮物的马桶中。

这是他得胰腺癌的第三年。

原本的20多岁的帅气小伙子，在这三年中渐渐被疾病折磨的体重只剩80斤，像一个皮包骨头的中年人。

一般像这个年龄的人，都被称为年轻人，且都在努力为自己的梦想所奋斗，绝不会整天思考着能不能见到明天的日出。

“呕呕...”

又是一囗混合着块状物的血沫从嘴里吐出，慕凌整个人无力的趴在马桶上喘息着。

每次到了这种痛感远大过现实的时侯，慕凌藏在心里的梦想种子，就会被情绪带动着在脑海里无限放大。

只是“希望父母能过上好日子”这个平凡梦想，他的状况使他根本没有勇气说出口，更何况去实现。

他脑海中那扭曲的价值观，如一把无形的手，推动着他破碎的身体维持着最后的倔强，依然贯彻着那份没有丝毫价值的尊严。

于是两年前，他和父母断绝联系。

一年前，他选择扔掉那张从小一直在使用的电话卡。

半年前，他决定让医生把治疗药物改成了止痛药。

一个月前，他在新公司被迫解雇。

如今，只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苟延残喘。

仿佛连跪坐的力气都被脊髓抽走，慕凌整个人顺着马桶倒下，在狭小的卫生间里蜷缩着，脸上带着解脱般的自嘲。

“这次应该真的挺不过来了。”

回想着自己这短暂的一生，从出生开始就一直被呵护着。

被父母用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养大，上学，毕业，工作，直到收获一张癌症诊断书。

一直安安分分长大的自己，仿佛像一只被命运肆意操控的玩偶，而现在终于要在这场悲剧里，划上象征着终结的休止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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