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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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燕的爸爸周军，是外来户，个子不高，力气不大。很多年前一个人来到村里落脚，帮人做点体力活过活。

后来官方政策好，给落了户，经过多年的积累，存了点钱。经人介绍花光所有积蓄，买了一个智障女子结婚，生下了周燕。

再后来官方见周军家里生活困难，还有小孩，就帮助修了三家瓦房。虽然家里简陋，没啥家具，但一家人的生活却更有奔头。

可生活就是不会如你的意，会不断的给你考验。

周燕五六岁的时候，智障女子突然得了“胰腺炎”，如果要治的话会花光周军所有积蓄，而且还会有欠账。

后来，智障女死了，疼死了。

“天道轮回？哑巴，是你来报复我了么？”周军躺在床上忍着疼痛，头上出了豆大的汗珠。

“可是，燕子怎么活啊，她就一个人了。”周军突然吼道，“哑巴，燕子咋办啊？“

这一声怒吼让周燕回过神来，她飞快跑到周军床边。

“爸爸，爸爸……我去叫医生。”说着就要往外去找村上医生。

周军一把抓住小姑娘的手，“燕子，爸爸对不起你……你生下来，受苦了。”

“爸，我不苦。爸，你会好起来的……”

周军抓着燕子的手不停的颤抖，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燕子，我枕头下面有五千块，你省着花。我死了，不要花钱埋我。”

“燕子，你不会怪我没医治哑巴吧？”

“燕子，爸对不起你，你要一个人了。”

“燕子，爸好想看到你嫁人啊。”

“燕子……“

周燕蹲在父亲的床边，无声的抽泣着。十几年短暂的经历像电影一样从脑海中闪过。

母亲过世的时候，自己才几岁，依稀还有记忆。

或许当时还高兴了一阵，终于可以不是憨包的孩子，终于可以不是哑巴的孩子。

尽管再没有人拿着糖，对着自己傻笑着喊，“甜……吃……”；尽管再也没有人握着一颗鸡蛋傻傻的等在学校门口，从上午到下午。

后来，懂了。

终究是自己的娘，终究是最爱自己的人，可自己终究没了娘。

现在，难道自己连唯一的亲人都将失去么？

“轰……”的一声，彷佛有个声音在脑袋炸开。

“燕子，燕子……”周燕没有反应，被人推了下才反应过来。

来人正是古亦，听奶奶说起周军家的事情，赶紧赶了过来。

“燕子，搭把手……”说着就把周军背道背上。“我们先去村里医生那里，然后再看看怎么办。”

话音刚落，古亦背着周军就往外跑。周燕伸手摸向枕头下面，抓起钱就跟了出去。

“老周再来晚一点，就没了。”村里古医生给周军打了一针。

“不过要尽快进城做手术，越快越好。”古医生接着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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