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前边驱狼后来虎，老城连遭兵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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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海峰三个头领跑出院子，在村里街道上看见手下的人都涌上来，个个惊慌失措，陈海峰问：怎么回事，

手下人说：不知道。

炮弹落在村外，令这支队伍更加慌乱。陈海峰说：马大哥，你跟吴三弟带人守住村南口，我带人守住村的北口，不管是谁，只要往村里闯，就把他打回去，告诉咱们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一律不准出村，违令者定斩不饶。

马大吉和吴进恒答应一声，立刻兵分二路，朝各自负责的村口跑去。

二拨人守在村口，朝着枪炮声传来的方向张望，只见西边炮声隆隆，枪声阵阵，从传来的声音判断，从南到北到处都有交火声，听得这些人心惊肉跳，却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北平的陆海空三军大元帅张作霖闻知晋绥联军总司令闫锡山，接受武汉国民政府任命的第三集团军总司令一职，与冯玉祥南北夹击，对奉军进行征伐。他担心自己在河南与北伐军作战的部队被断后路，就命奉军退出河南，回到直隶省进行布防，而直隶境内京汉铁路已被晋军控制，张作霖为了拱卫北京安全，命部队夺取直隶省境内的这一段平汉铁路，晋军的作战实力不如奉军，很快平汉沿线被奉军重新占领。奉军37旅旅长何柱国探知安国县还驻扎着晋军一个师，他当即向师长请命：师座，咱们大帅现在是安国军总司令，咱们东北军现在号称安国军，而直隶省内却有个安国县被晋军占领，这不是给咱们奉军眼里揉沙子吗？请让我带队伍把他们拿下。

师长说：大帅让咱们保住平汉线，哪里还有多余人马去抢夺小小的安国县城。

何柱国说：师长放心，不用多余人马，只要我部就足够了。

师长说：那可是闫老西的一个整编师呀，你一个旅怎么能啃得动？你可不能轻敌。

何柱国说：晋军的这个刘香九师长和属下都是保定陆军军官学校第六期同学，我对他的用兵比较了解。这安国城只有东西南三个城门，北城墙没有城门。师长放心，我就采用围三阙一的战术，趁他们还不知道平汉线已被咱们占领，我只要用重炮伺候他们急一点，他肯定不敢死守一座孤城，只要能把他轰出安国城，我在后面赶，你带人在定州以逸待劳，前后夹击，必能一战而破之。

看到何柱国胸有成竹，师长欣然同意。

当即何柱国只率一个旅就来攻打刘香九的一个师，别看奉军编制是一个旅，其武器装备和火力强度都远胜于刘香九的一个师，刘香九自进入安国城，用了六七天布防好的三个城门，被何柱国仅用五个小时就轰开了二个，何柱国故意不攻打西城门，对其网开一面，刘香九不知是计，自知不可恋战，只好带着残部，出了西门，向定州溃逃，他本想与定州的友师汇合，却不知定州早已被奉军占领，何柱国带着部队后面紧紧追击，刘香九快到定州时，又遇到定州的奉军正面迎击。刘香九孤军奋战，方知平汉线已被奉军重兵把守，一看大势所去，只好掉转头来，杀开血路，朝着自己的老家高阳县方向突围。逃到明官店一带，又被追上来的何柱国部缠住，二军就地进行死战。无奈刘香九的部队被何柱国一来一去一直追着打，部队早已损失过半，况且又有定州追过来的奉军与何旅长汇合一处。刘香九只带着几十号人马摆脱了奉军的追击，一路奔高阳县而去。

秋谷成听见村里村外喊声阵阵，机关枪，火炮声不断，一家人躲在屋里，哆哆嗦嗦抖个不停。战斗持续了一天一夜，周围村子家家户户也颤抖了一天一夜，枪声终于渐渐稀疏，只剩下零星的枪声。一家人才说谢天谢地，终于打完了这仗，没过多长时间，只听到院门被砸开，家门也被砸开，闯进二个人操着东北口音问：有没有拿枪的躲你家里？

这是奉军的士兵，打败了晋军，正在挨家搜查清剿溃兵。

秋谷成老实回答：没有，没听见进来人，

二个东北大兵，端着枪把秋谷成的屋子逐个找一遍，又到院里把犄角旮旯看一遍，连院里的猪圈也不放过，折回屋子命令：快，把能吃的都拿出来，把钱也拿出来，

秋谷成吓得赶紧把窝窝，红薯都给端出来，对二个大兵说：家里没钱，院里有猪，有几只鸡，你们要就全拿走吧

二个大兵看了看秋谷成屋里说：太他妈寒碜，算了，快拿点水来，渴死爷们了。

秋谷成给这俩大兵用水瓢在水缸里舀了水递给他们，俩大兵，先饮一通水，就狼吞虎咽啃窝窝，又让拿布袋，听到村里响起集合号，把这些干粮都装入袋子就慌慌张张跑走了。秋谷成赶紧又把院门闩上，黑暗中，可以看到村街里三三两两的奉军大兵，从各家跑出来，在村里集合。

村里渐渐消停下来，秋谷成把大兵扔在地上和吃剩下的窝窝和红薯捡起来，收集到笸箩里，他又到院里查看一番，猪还在，鸡没了，秋谷成知道，若不是大兵急于集合，家里养的一口猪也会被大兵抢走的。他长吁一口气，真是不幸中的万幸。突然，东边又响起密集的枪声，吓得他催促抱着孩子的老婆，快快回屋去，这是怎么了？这仗打到啥时是个头呀？

老婆带着孩子躲到了小柴房，他看了看被大兵踹坏的院门，连忙搬起来，用棍子顶上，又搬来一口缸靠在门上。把锄头放在屋里一角，他不敢睡觉，只等到天亮再说。

这次响起的枪声，跟奉军37旅何柱国没有关系。因为他带着部队，把刘香九的62师从安国县城撵到定州城附近，又从定州撵回安国，这一去一回，就把刘香九的七千人的部队，打得只剩下一千人左右，刘香九本想带着残存的千把号人回邻县老家高阳苟延残喘，没想到何柱国不依不饶，穷追不舍，他牙一咬，心一横，决定在明官店至长仕村沿途摆开阵形，跟何柱国决一死战，坚持了一天一夜，弹尽粮绝，剩下不到百十号人马，四散逃命。

何柱国命令收拢部队，停止追击，集合队伍，去安国县城休整。又命令通讯兵：向师长发报，我部已全歼闫老西第三集团军62师全部，刘香九不知逃往何处，正在缉拿，安国县城已收复，我部准备去县城设防。

何柱国眼见刘香九全军覆灭，军令已完成，胜利的喜悦溢于言表。他也知道刘香九是高阳县人，溃败后必定回高阳躲避。兴师动众去追几个穷寇。不如赶紧占领安国城这个聚宝盆，这才放弃追击，集合队伍开进安国城，同时也没忘了第一时间向师长和大帅报捷。

捷报电传到北平，虽然已是凌晨，刚被推任为北洋军政府陆海空三军大元帅的张作霖，尽管一夜未眠，但依然睡意全无。他在顺承王府内踱来踱去，等着直隶境内战报。这处宅园，是他花了75000大洋从勒尔锦后人手中购得的。听说何柱国一个旅消灭了晋军一个整编师，兴奋不已，夸道：妈了个巴拉，何旅长功不可没，传令下去，让他今夜在安国县城休整，明日带部从定州上车，到河南任开封警备司令，

何柱国接到电报，非常兴奋，本想在安国城驻扎，也不枉付出的代价，没想到大帅给了他一个更大的肥缺，第二天他就带着部队离开安国城，到开封驻防。

刘香九带着五六个卫兵，仗着自己是本地人，趁黑逃回高阳县，其它士兵都是外省人，人生地不熟，慌不择路，散落在各个村子。凑了几十号人，有一个连长，是溃兵中幸存下来的最高军衔，他知道西边平汉铁路都被奉军占领，只好带着残兵向东流窜，过了明官店，就是张乡村，他说：兄弟们，追兵没有来，咱们就到前边村子里落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