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拜神求个安心,敬贤求点学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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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来年正月,地里没什么农活,秋谷成趁闲就在院里支起二口大锅,忙着做粉条。一口大锅里是烧沸的开水,紧挨着一口大锅是盛满凉水。热锅比凉水锅稍高出几公分。

他先把红薯粉用水兑成糊状,但必须稀稠适当,全凭经验。左右手各拿一个葫芦瓢,二个葫芦瓢也不一样,一个瓢上钻了许多小孔。先用无孔的瓢舀上一瓢芡糊倒在有孔的瓢里,从瓢上的孔眼中漏出连线状的芡浆落在沸水里,线状芡浆遇到沸水立刻变成胶凝细条,做粉条至少需要二人,左丘氏当他的帮手,迅速把沸水里的胶凝细条用长筷子抄出,移到盛有凉水的大锅里,胶凝细条被冷却就会变得更有韧性和弹性。

待到凉水锅里细条满后,就把细条用木棍子挑出来,挂在细绳上晾晒,现在天冷,需要多晒几天才能干,这样粉条就做好了,逢到各村赶集,常常是秋谷成挑着担子去集市上把粉条卖掉,挣得一点生活开支。

现在,大儿子秋天泽已经可以给父亲当下手,他要过一个瓢,舀出浆糊倒在父亲的有孔的瓢里,这样秋谷成就能专注漏粉条或往凉水锅里抄粉条了。

秋天泽看着液状的浆糊在热水里变成固体状态,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时从院外跑进二个孩子,叫道:篓子,篓子,邵先生让俺来告诉你,明天村小开学,问你去不去上学?

篓子是秋天泽的外号,在村里,几乎所有孩子都有外号,秋天泽的外号是秋篓子,因为他常日里背着篓子,搂树叶子,所以孩子们才给他起这个外号。

父子俩停下手中活,一看是村里王善保家和康石锁家的二个孩子,姓王的孩子外号叫狗尾巴,康家孩子外号二蛤蟆。他俩跟秋天泽常在一起玩耍,见秋天泽正跟父亲干活,他们又对秋谷成说:大爹,邵先生让俺告诉你,明天开学,你看,我们都领课本了

秋谷成笑道:行,你俩跟邵先生回个话,明天天泽也去上学。

二个孩子听到后很高兴,赶紧又跑出去,向邵先生报告这一消息。天泽问父亲:爹,我去上学,家里几只羊咋看呀?

不看了,卖掉。秋天泽听了父亲的话,感觉父亲早已想好了

他每天忙着拾柴,顺便帮娘带自己的弟弟,已经习惯无拘无束的生活,现在让他去学堂坐一天,他心里不愿意,他就说:羊还没长成,咱能卖呀?

秋谷成说:以后再养吧,你再不去上学就上不成了。

秋天泽对父亲说:要不让俺弟弟去吧,我不想去。

话刚说完,秋谷成抡起手中筷子打在他头上骂道:真是贱种,以前你吵着说想去上学,家里饭都吃不上,没敢让你去,现在能吃上饭了,让你去,你推三阻四不想去,你不想去想干啥?想放羊,等你上完学我让你放一辈子羊,你不知道你弟弟憨,上不了学吗,要是他能上学,我也不指望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了,滚,滚远点,省得在我眼前让我心烦。

看到秋谷成的责骂,左丘氏在旁边先对儿子说:越大越不听话了,你去拾柴去吧,

秋天泽看到父亲正在气头上,怕挨爹的揍,赶紧躲了出去,左丘氏又劝秋谷成:他爹,干嘛凭白无故发这么大火,天泽舍不得他养的羊也是为家里着想啊,你就知道冤孩子。

左丘氏一说话,秋谷成不再吭声。把桶里的芡浆全部用完后,并没有急着收起大锅,而是穿好因干活热,脱下的衣服,牵出几只羊,走出院子,旋即又折返身,把最小的一只小羊羔子牵回来,留在院里。左丘氏知道他这是给儿子天泽留个念想,好让他发现羊不见了不必太伤心,因而并不再劝阻。

晌午,秋天泽才回来,拖了好大一捆树枝。还背了一大袋子树叶,树枝是烧火用的,树叶是留给羊吃的,但他发现院里只剩下一只小羊羔,他掉了泪,但赶快擦掉,怕父亲看到又要骂自己。

秋谷成回来了,几只羊已被他卖掉,因为没有上膘当然也没卖个好价钱,不过他还带回来几斤羊肉挂在小棚里。一家人闷着头把饭吃完。

左丘氏看到秋谷成棉袄上有几处破洞,露出发暗的棉花,就对他说:他爹,你的棉袄都露棉了,我给你缭几针吧?

秋谷成嗯了一声,看到天泽要出屋,他问:你干啥去?

秋天泽说:我去找二蛤蟆玩

秋谷成说:你坐下听我给你说几句话

秋天泽并没坐下,他顺从站住,扭过身来望着他父亲。

秋谷成问:天泽,知道这个学为啥非让你上不可吗?

天泽说:做卖买不上当呗。

秋谷成说:不光是为这个,我给你讲,为了建村里的小学,你爷爷奶奶都把命搭上了,

秋天泽听他爹这么一说,感到不解,问:为什么呀?

秋谷成说:原来咱村没有学堂,上得起学的没几户人家,要上学就要去县城贞文书院里上学。清光绪三十年(1904),咱们县那时叫祈州。在咱们祈州当父母官的知州是张大人,他叫张祖咏,张知州奏定章程,在咱们县创立新学。

天泽问:爹,啥是新学呀?

秋谷成说:新学是啥玩意,我也说不好,听李造他爹说,过去只学国学,文章专用八股文,取士用人只凭科举考试,那都是旧学,新学就不一样了,除了学天文地理,很多都是西方的学问,有算学,有外文,有格致,

天泽又问:格致是啥?

秋谷成说:我更不知道了,所以才让你上学,等你上了学,有啥不懂的,多问问你邵先生,那时你就懂了。

秋天泽听爹这么一说,感到学问这东西比自己放羊,搂树叶深奥多了,一时闭上嘴,等着秋谷成继续说下去。

这时左丘氏已缝好一个裂口,用剪子帮他把线剪断,又缝另一个裂口,这才继续说:到了民国元年(1912)春,祈州改称安国县,张知州离任,咱们县又新调来一个人,姓仵名庸,来咱们这里当知县,他上任后,到各村经过一段时间访查,下了一道命令,继续推广新学,把贞文书院改成高等小学堂,另外再选一些大点的村子,以义学方式建12所初等小学,

秋天泽忍不住又插嘴问:张知州和仵知县,他俩谁官大?

秋谷成说:官都一样大,光绪帝在时,那时是清朝,咱县大人叫知州,后来改成民国,县大人就叫知县了,虽然现在还是民国,知县又改成叫县长了。都是一样的。

秋天泽又问:义学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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