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余波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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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悄悄的走了，沐央知道她这样心高气傲的女子实在受不了董书生的当众羞辱，自然离开的时候也不想让大家知道。说起来这沈女侠以前恶怼自己的时候，感觉她像是个无知的泼妇，但如今这小妮子黯然离开，倒是让沐央心里一时空荡荡的，尤其是她竟然冒着杀头的风险陪自己夜盗铁殳，怎么说也算是共过患难的战友了。

现在沐央的小账本暗暗又加上了一条，加上原来已经列好的，他天天念叨一遍，“一、寻找奶奶下落；二、手刃玄清子；三、当众痛扁董书生。”

一定要痛扁，而且要当众，不过看在段涵宇的面子上，打的他满地找牙就行了，也不必要了他的性命，沐央甚至都脑补出董书生在自己面前跪地求饶的场面，那时自己就可以霸气的一挥手，“仙脉是吧，作弊是吧，你给我再牛逼一下看看，一把年纪的人了，别跟我这哭哭啼啼的，大爷懒得和你一般见识，滚吧。”

脑补结束又难免灰心，后两条都需要一个前提，至少要达到悟道中阶以上的实力，再想想董执事的那个灵武战神，可能还需要达到悟道上阶才行。

他一有机会就去找柳南星讨教修行之法，哪知这柳老头突然开始故弄玄虚，坚决不提什么白马非马的事了，只是强调，奶奶交给沐央的子午静心功就是无上心法，只有深入理解了天地元气，其他的功法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修为需要厚积薄发，大道至简，等到学有所成，再找机会参加对考才是正途。

起初几天，沐央还能暗自给自己打气，既然柳老头说过戒灵卫的对考和实力并非完全对等，那当不上戒灵卫也没啥大不了，他仔细回忆董书生的运灵之法，先纳后吐，想要把自己的灵力也凝聚出一个灵元来，可是有模有样的模仿以后，涨红了脸，除了放了几个巨响的臭屁，似乎并无进展。看柳南星现在不怎么管他，自己又修行的不得章法，年轻人的自暴自弃劲儿开始冒上来，索性偷偷溜出去，逛逛皇城散散心也好。

皇城是大明帝国的中心，而皇城的中心，紫禁帝宫，正是大明帝国的龙脉所在，对普通百姓来说，这样的红砖碧瓦虽然坐落人间，却又是高不可攀的神圣之地，平常出入的达官显贵必是人中龙凤。

只是如今禁宫之内的金銮禁军副统领季荀，现在却被搞的焦头烂额，神秘高手夜闯午门，如果当时他不在场，大可把黑锅推给现场的羽林卫，可是偏偏那晚自己心血来潮，搞个什么微服暗访，如果他能预料到对方的实力，索性不露声色，也好假装不知情。可偏偏这一系列“如果”都没有发生，现在，他只能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收场。

不是他不想收场，只是能不能收场，不是这位副统领说了算的。虽然反复清点，确实如那夜的黑影所言，只有兵械库里少了一只铁殳，要是平常，也好编个理由交差，可偏偏现在是非常时期，首辅杨廉大人等一干重臣，拼死力保先帝登基，哪知先帝荣登大宝不足月余，就驾鹤西游。杨大人只好又率领大家，冒死从后宫众嫔手中抢出幼帝，如今新帝刚刚登基，禁宫之内人心浮动，风吹草动皆会掀起轩然大波。稍不留神，自己也可能深陷仇波血海，堕入万劫不复之地。

锦衣卫都指挥史沈庭和人还算是随和，盘问过后，索要了一份口供备案待查。而东厂魏公公可就不这么好打发了，他在羽林卫中的眼线第一时间将消息汇报给他，魏公公竟直接断定是有乱党谋逆，并且有内应作祟，才会让贼人闯入京畿要地。魏公公放出话来，一定要抓出这个细作。

魏公公的手段，纵是明堂之内的御使大夫们都畏惧三分。朝中、军中均有他大把的干儿子坐镇，这些“孝子贤孙”沆瀣一气，风光无限，可以说是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据传若不是魏公公的东厂默许，只怕幼帝也难以顺位翔龙。

先前魏公公九千岁派人送来的五百金，背面都打着国库的官印，季荀知道这是要拉他上船，收了，就是一家人，皇上的家私、帝国的良田、都是公公的赏赐，不收，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公公的手段，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季荀琢磨了很久，最后还是不敢收下这五百金，毕竟他是忠臣良将之后，不能辱没了门楣，可是又不敢开罪九千岁，虽然他自己武功高强，又有修行，但却不得不顾及一家老小。索性变卖家产，又四处借债，凑了足够分量的银子，连同那五百金，一同又孝敬上去。九千岁虽有不悦，但也没有撕破脸皮，只是当着他的面，直接把那些钱随意甩给了身边的下人，季荀只听到九千岁的称颂不绝于耳。

如今九千岁要从羽林亲卫中抓出细作，季荀摸不透他的意思，天天如坐针毡的反复琢磨。

……

夜闯午门的沐央却正在逍遥快活，他虽然年纪不大，已经历了太多世事无常，如今天地间孑然一身，只有在想奶奶的时候难免黯然，但强大的内心还是会掩盖住内心的落寞，笑对人生的不如意。

现在，他正挤在天桥的人群中，乐呵呵的看着释空提到过的杂耍艺人，赤脚踩着刀刃架成的刀山，跟着众人呐喊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