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花神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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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是动物，就有着动物最原始的本能，好奇，懦弱，贪婪，暴虐。当年李威的老子李远征，被地仙困在乱坟岗的时候，曾发誓赌咒，从此以后日日沐浴焚香，一心向佛，只求获得一线生机，不知是他的祷告生效还是命不当绝，恰好被姜彧碰上，这地仙也就是一个刚刚修炼开语的黄皮子，靠着一点魅惑之术害人性命。遇到姜彧这样的修者，只能是束手就擒的下场。

开语的妖兽，外形只是比普通的黄鼠狼大了一些，能开语人言。李远征看到险些要了自己性命的是一只被姜彧捏在手里的黄大仙，顿时在众人面前来了脾气，不管自己刚刚立下的重誓，也不顾这黄皮子如一个孩童般的啼哭哀求，当着众人的面，把它活生生的扒了皮，然后砍断四肢，吊死在一棵老槐树上。周围围观的一干人等，大声喝好，仿佛黄大仙滴落在地上的污血，就是李远征的英雄之气，也是众人心中的正义的象征。

后来姜彧告诉李威，这世间原本就不是人类独享的世间，有天帝遗留的仙脉，也有同样苦苦追寻修道之途的各路生灵。这被李远征活剥肢解的黄大仙，能够修出开语之境，至少也是苦修了百年，历经了雷劫。渡劫不死，就是天地造化，戒灵卫的职责以教化训戒为主，阻其妄入人道。可惜它误入歧途，戕害人命，毁了自己的一生修行，以致如此惨死。而李远征的行为，更是暴露了人性的本源——面对强大时的懦弱和面对弱小时的暴虐。

童沐央觉得人性的奇怪之处，还在于那种过于自我的自大和迷信他人的盲从，不仅自认拥有天地之灵，还坚信有着能参透天地的智慧。比方说那个总是藏在禁宫里的真龙天子，明明是他老爸生的，非要说他是天的儿子。其他人等，也是三叩九拜，认为这是天道使然。沐央常常设想如果有一种可能，把天子推到海里去试试，看看这上天的儿子是不是能翻江倒海，水火不侵。

不过童沐央也是一只动物，难逃好奇心的驱使。正好闲着无聊，就跟着李威，想去京山胡同凑个热闹。

出乎意料，二人赶到约定的地点的时候，竟然没有见到其他人。李威算了算时间，可能是自己来的早了。刚好京山胡同旁边就是花神湖，虽然已是秋末冬初，湖边的垂柳都已枯成了光溜溜的枝条，但湖水透澈，四顾清幽，让两人来了闲情雅趣，沿着湖边蜿蜒的小径，溜达着好消磨一下时间。

这时天色已近黄昏，平静的湖面上，只有几个垂钓的鱼线偶尔荡起一圈圈漾开去的波纹。突然，一个格外醒目的水纹横空出世，穿插其中，欢快的推开平静的湖面，带来一丝跳动的活力。可是这活力却让其中的一个斗笠遮头的老者不快起来，逆着波纹寻去，一个可爱的少女，正坐在离老者不远的湖边，轻挽裤脚，露出一双细长的小腿，却把白皙的小脚，泡在湖水里欢快的搅动着，两只娇嫩的小脚拍着清冷的湖水，像两条追逐嬉戏的小鱼。

“喂，你这疯丫头，这么冷的天气还玩水，也不怕中了伤寒。”老头看了一下女孩扭过来的脸庞，又加了一句“女孩家家的，光天化日赤脚露腿的，真是有伤风化。”

沐央刚好走到二人中间，听到老人的斥责，也好奇的看向戏水的少女，顿时心头一惊。女孩长者一张精致的脸庞，看似随意挽起的发髻调皮又略显妩媚。弯弯的柳眉之下，一双深如秋水的明眸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斥责自己的老头，又顺带看了看路过的沐央和李威，扬起手背遮住朱唇皓齿，噗嗤一笑，脚上拍水的动作更是起劲。

“老家伙，你是怕我惊跑了你的鱼吧。”

若不开口，这姑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女下凡一般高不可攀，美的让人敬畏，可是这一声老家伙，又让人觉得她是一个刁蛮公主，桀骜难驯，却更会激发看客的征服欲。李威也被少女的美貌所震撼，不过他性子憨直，没敢看女孩玲珑的曲线，只是不由自主的嘟囔了一句，“哎呀，有伤风化，有伤风化。”李威嘴里啧啧有声，想到只怕那个老者心中也是荡起了和自已一样的猥琐想法，才会冒出这么一句牢骚。

老头受到小姑娘的掬揶以后，心思已不在垂钓之上，感觉和这个小妮子吵架更来劲一点，于是把手中的鱼竿架到岸边，扭向少女，“你是谁家的女娃，穿的看起来像个大户人家，怎么说话这么没大没小。本来就是我先来的，还好心提醒你不要着凉，你怎么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