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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
她常半真半假地跟我说一句话,弟弟,我要是年轻上五岁,肯定嫁给你。
我说,就算你再年轻上五岁,我也不打算娶你。
她就笑着扑过来打我,眼角的细纹都媚人得很。
我那时以为我们能永远这样嘻嘻哈哈地过下去,所以我从来没告诉她——你在我心里永远二十。永远春光明媚。h2class="text-title-2-c"一/h2
我是大二认识林晚的。她是比我高两届的学姐,那时候我二十,她二十三,算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连续两年“群众推选”的校花比赛,她都得票最高。
若是要让一众男人喜欢,说来不难——漂亮就行。但若是同时让女孩子们也喜欢,才是真的本事。晚晚便是如此“有本事”的人物,总是有一众小姑娘待在她身边,晚晚姐长晚晚姐短,黏她得很。她待人接物甚好,对谁都是温柔有耐心,既聪明,又懂分寸。
说来晚晚唯一令人诟病的,或许就是对感情不认真——这似乎也是那些美丽女孩子常犯的毛病。与她相识几年,冷眼看着她身边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她却从来没有把心安定下来的意思。流连过一个又一个日夜,辗转过一个又一个人的身旁,似乎一直是游戏般漫不经心。我自然也知道,朋友之间,无须管得太多,因此我也不好对她多劝说什么,只是由着她玩乐便好。
我第一次碰见林晚是在学校门口的超市,我在她身后结账,同来的友人悄声跟我说:“看你前面那个,就是林晚,还真是盘正条顺。”我顺着他诡秘的眼神看去,便见到了她——那些传言不虚,她在人群中的确打眼。未施粉黛,只穿着条浅蓝的衬衫裙,头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个发髻,皮肤白得发光。收银员问她会员卡号,她报出一串数字,我在心里迅速记下来。她走出超市门口时,我拿手机试着拨了那串号码,果然,她拿出了手机接通。
“林晚姐姐,交个朋友嘛。”我故作吊儿郎当地笑着说,“你转身,我在你后面。”
她转身看看我,然后挂了电话走过来,歪着嘴角笑笑:“你?——我认识你,你是学校相声社的吧?我常去听你的相声。”
我倒是受宠若惊起来,一时间局促:“是,我叫赵敬川,经济学院的…”
“我知道的嘛。好了,不是说交个朋友么?那帮我把这些拎到女寝楼下成不成?”她笑得得意——还真是自来熟。
如此,我便与林晚相识了。后来常常闲聊,偶尔一起吃饭闲逛,竟发现两人诸多方面出奇得默契。如此,一来二去倒成了密友。友人们都爱调侃我说,你在晚晚姐身边晃了这么久怎么也不表白,怂什么?我只是洒脱磊落地笑,把手搭在她肩膀上说:“我如果想追她早就追了,有什么可怂的?晚晚在我心里就是个男人,我可不喜欢男人——”她便大声笑着扑过来打我,力气大得惊人。我便反抓住她的手,指着她笑:“你看看你的鱼尾纹吧姐姐,笑得时候能不能别这么夸张?”
那时候我觉得,我和晚晚是可以这样插科打诨过很多年的。h2class="text-title-2-c"二/h2
晚晚说她成绩不好,看到书就头疼,因此没有跟大家一同考研。秋招时她找了份推销楼房的工作,早早便开始实习,我常称她是售楼小姐。她和闺蜜在学校外面租了间不大的两居室住在那儿,偶尔应付学校检查才回宿舍睡。她那时工作得辛苦,靠业务量算工资,因此每天要很晚才回来。时常是她夜里十点多打电话叫我去学校后边一条街吃宵夜,有时有其他人,有时没有。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吃完后就嘻嘻哈哈地各自拿着瓶啤酒往回走,没边没际地吹着牛逼。
有次她嚷着脚疼,新买的高跟鞋走着累,要我背。我跟她讲了半天条件,她才答应要请我一个月的夜宵。我蹲下,她伏在我背上安静地搂住我的脖子。橘黄的路灯寂寞地亮着,我和她的影子便一同被拉得很长。我觉得氛围过于静默,便随意地问着她:“售楼小姐,你现在工作累不累?”
她软软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懒散:“累啊。有什么办法。我倒是打算去傍个有钱人。”
“想得挺美,你还是好好卖你的楼吧。”
她轻声不屑地哼了一声,没有言语。想是累了。
巷子将尽时,我略停了停,拿出在心里排练了半天的半玩笑半真诚的语气跟她说:“你要是实在觉得累,就别工作了。我养你吧。”
说出这话我顿时觉得耳后都紧张得发烫,不知道下一句如何挽回来才不至于尴尬。却不想半晌没有回音,我转头看看背上的她,不知何时已经安静地睡着。
轻手轻脚把她带回她的住处,那个闺蜜尚未回来。我知道她睡着时怕光,便没有开灯,只能凭着身体的记忆把她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窗帘拉着一半,月色落在她的床头,映着她安恬平静的睡颜。我趴在床边,把她看了又看。最终是没有吻下去。
回学校的路上,起了风,夜已经深了,路上行人无几。我想,今夜必然是难眠了。
也罢。林晚,她是个没心的人,我也是个没心的人。在一起玩闹一日便算一日,又何须渴求其他。h2class="text-title-2-c"三/h2
夏天过半时,晚晚毕了业。她朋友多,大家商议了一天都去她的公寓,说是庆祝她毕业,其实只是寻个由头一齐聚聚——毕竟日后,人再难这么全了。
那夜大家喝酒唱歌,一轮轮玩儿着桌牌游戏。我虽然素日爱热闹,那天却始终恹恹地缺了兴致,目光始终若即若离地浮在晚晚身上,看着她跟那些人兴致勃勃地说笑,心里觉得落寞不堪。这屋子里每个人都爱她——我如此想着——我在她心里,也无非是轻飘飘没有分量。
心里有了事,便格外容易醉。我迷迷糊糊地躺在角落一个沙发上,昏沉沉地睡过去。过了一会儿,觉得有人揽着我的头,放了一个枕头,又给我铺了条毯子。我醉得厉害,睁不开眼,但闻着熟悉的香水味儿,知道是晚晚。由着醉意,我摸索到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在梦境和清醒的边际挣扎着说:“晚晚。”
她趴在我耳边:“嗯?”
“我喜欢你啊晚晚。”我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想必她是没有听清,只是给我往上拉了拉毯子,柔声说:“睡吧乖。怎么喝那么多酒。”
第二天清早醒来,大家都歪七扭八睡在沙发上和床上,还没有醒来。天还没有大亮。我头痛欲裂,跌跌撞撞往卫生间去洗脸,推开门,看到晚晚已洗漱好正站在镜子前吹着头发。我不知怎的,万分委屈地自身后抱住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她颈窝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摸摸我的下巴,带着笑意和疲惫说:“该刮胡子了,胡茬扎得我脖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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